那是虞灵犀的天,只要阿爹还在,虞家便不可能垮。
虞辛夷道:“阿爹称病,已加急赶往洛州稳定局势。”
虞灵犀有了一丝希望:“只要在朝廷发现之前,将灾粮的空缺补上,便不会有事。”
“来不及了,岁岁。”
虞辛夷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令人担心的局势,“朝廷以监察体恤民情为由,派了督察使连夜赶往洛州四县。最冲明日午时,若拿不出三万石粮食,虞焕臣和阿爹都会没命。”
虞灵犀呼吸一窒。
皇上并不知灾粮出了问题,为何如此着急派出督察使?
莫非有人在刻意推波助澜,欲将虞家置之死地?
“阿姐,督察使是哪位大人兼任?”虞灵犀问。
虞辛夷就是听闻督察使离京的消息,才从宫里匆匆赶回家的,立即道:“是户部侍郎王令青。”
王令青……
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似乎听过。
想起什么,虞灵犀忽的抬眸,低声道:“阿姐,他是太子的人。”
虞辛夷惊愕:“岁岁,你怎么知道?”
王令青素来老泥鳅似的世故圆滑,连常在宫中当值的虞辛夷都不知他是何党派,身处深闺的妹妹又是从何笃定他是太子麾下之人?
虞灵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眼下已顾不得许多了。
她记得前世刚入王府不久,有人向宁殷进献珍宝美人。
宁殷拄着拐杖,径直越过匍匐於地的朱袍官吏,凉凉道:“王令青,本王身边不需要二姓家奴。”
朱袍官吏立刻膝行追随着宁殷的步伐,谄媚道:“微臣以前有眼无珠,才跟了太……哦不,前太子。如今弃暗投明,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哦?”宁殷瞥了他一眼,继而眯起眼睛,低低笑了起来。
虞灵犀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天宁殷真的成全了他那句“肝脑涂地”。
他命人将王令青的肝和脑子剖了出来,剁碎了喂狗。
“大概是,听阿爹或是兄长提过一嘴……”
虞灵犀随意编了个理由,岔开话题道,“阿姐,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也对,你点醒我了。”
虞辛夷分析,“阿爹不肯依附东宫党派,早成了太子的眼中刺肉中钉,何况接连婚事作罢,他欲借此事打压吞并虞家,也并无不可能。”
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明日午时前,要么死,要么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