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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灵犀坐在外间休息的小榻上,将香囊贴在心口,慢慢抬手覆住了被热气熏得发烫的脸颊。

奇怪,方才心慌什么?

上辈子能坦然相见的物件,这辈子再见却莫名有些局促,大概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脸皮也越来越薄了。

虞灵犀很是自省了一番,起身打了干净的水,简单的梳洗齐整。

今日无风,唯有雪簌簌落下,柳絮般纷纷扬扬。

外间与汤池相连,因烧有地热且铺了柔软毛毯的缘故,即便门扇大开亦不觉寒冷。

侍婢送了茶盏点心过来,虞灵犀便倚在正对雕花月门的软榻上,一边饮茶等待,一边欣赏庭中的雪景。

宁殷沐浴更衣出来,所见便是如此之景。

外间温暖如春,姿容姝丽的少女披着素衣倚在软榻上,手执一盏清茶,蜿蜒柔软的长发顺着腰线淌下,在榻上积成墨色的一滩,不用开口说话,便已是占尽风华。

总觉得眼前之景有些熟悉,熟悉到似乎很久以前,她便属於这里。

宁殷系好腰带走过去,伸指捻了捻她冰凉的发丝。

虞灵犀回过头,嘴角翘了翘:“洗好了?”

宁殷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半湿的头发披散,更显得面容英挺瘦削,倒有几分前世的病态张扬。

“没见过把主子丢在浴池,自己跑出来消遣的‘礼物’。”

他的声音低且沉,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阴凉不满。

虞灵犀毫不怀疑,他下一句定然就是千奇百怪的恐吓方式,然后再居高临下地欣赏她受惊的样子。

於是她笑着沏了一盏茶,推过去哄道:“这么冷的天,湿着头发吹风容易着凉,我给殿下抆抆吧?”

宁殷皮瞥了殷勤的她一眼,松开了指间轻捻的头发。

虞灵犀取了柔软的布巾,於榻上跪坐而起,将他潮湿的发丝抆干,梳理齐整。

宁殷的头发手感极佳,连发根都是极致的黑,虞灵犀情不自禁多梳了会儿,直至全干了,方恋恋不舍地松手。

宁殷看着她捣鼓,而后取了一把三寸长的短刃,丢在她的手边。

那短刃一看就很锋利,薄薄的泛着冷光。

虞灵犀下意识一紧,问道:“作甚?”

宁殷掀起眼皮,指了指自己的下颌。

虞灵犀这才发现,他一天一夜忙碌未归,下颌处已冒出了极浅的淡青色胡茬。

这人真是越发刁难了,不止宽衣暖榻,连梳发剃须这等小事也要她动手。

王府里其他侍从都不管事么?

腹诽归腹诽,可虞灵犀还是好脾气地拿起短刃,挪身凑近了些。

太近了,有些无从下手。

“怎么做?”她诚心求问。

上辈子,也没替他做过这般亲密琐事。

宁殷“啧”了声,指了指一旁托盘里备好的白玉盒,“抹上润滑的香膏,再下手,不容易受伤。”

这步骤怎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