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愚忠於皇帝,而是怕行为乖张给宁殷添麻烦。毕竟帝崩而无太子,正是动乱之时。
“何时进宫?”虞灵犀将额头抵在宁殷肩头,柔声问道。
“长阳宫太脏,等他进棺材了再说。”
宁殷捋了捋她冰凉的发丝,散漫道,“昨夜老皇帝想立衣带诏,可惜被我毁了……呵,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气得眼珠都快滴血。”
前世的宁殷比现在的宁殷做得更疯更绝,虞灵犀并无多少意外。
皇帝借着英主的名号做了多少混帐事,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轻轻“嗯”了声,问道:“没有遗诏,夫君打算下一步如何呢?”
她鲜少主动唤“夫君”,偶尔叫一声,尾音像是带着钩子似的撩人。
宁殷抚着她头发的手慢了下来。
半晌,他捏了捏虞灵犀娇嫩的后颈,示意她转过脸来。
“让岁岁做皇帝,好不好?”
他笑吟吟问,眸色疯狂而又温柔,“只要岁岁想,我便可以做到。”
语不惊人死不休。
虞灵犀吓到了,她这样胸无大志之人,竟被小疯子寄予如此厚望。
她甚至怀疑宁殷是不是说错了名字,亦或是在开玩笑。
但很快,她看出来宁殷并非在说笑。
记得婚前在虞府,宁殷於她腰窝写情诗后,曾面不改色地反问她:“想做皇帝?”
虞灵犀当时便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还以为他问的是“想让我做皇帝?”
……现在看来,宁殷压根没有问错!
荒唐,匪夷所思。
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确是小疯子敢做的事。
“怎么傻了?”
宁殷捏着虞灵犀的下颌晃了晃,笑道,“呆愣愣的模样,看得本王想咬上一口。”
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
腮肉被牙齿轻轻叼住,带着闷笑的鼻息拂过她的耳廓,虞灵犀总算回过神来。
“你真是要吓死我。”
虞灵犀白皙的脸颊很快浮现一点极浅咬痕,像是淡淡的桃花映在冰肌之上,连愠恼起来的样子也是美丽至极。
她捧住宁殷瘦而英挺的脸颊,凝望着他眸底的疯意,认真道,“我没想过做皇帝,也不适合,这种话不可以乱说。”
虞灵犀生来就不是操控权势、享受生杀的人,所求之事不过为白首偕老,亲友俱欢。
何况让一个毫无皇室血脉的女子登上帝位无异於倒行逆施,遍地屍骸血海不是会埋葬天下,便是会反噬她与宁殷。
宁殷看了她片刻,颔首道:“换虞焕臣,或虞将军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