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青刀子嘴豆腐心,林阅微就知道她不会忍心看着自己腹中空空还没有饭吃, 在冉青青脸上献上一个香吻后像只活泼的小燕子似的扑腾着翅膀出去了。
“不要放太多盐啊妈。”
“我咸死你!”
一刻锺后, 冉青青端了碗面到饭桌上, 林阅微早就坐好等着了,执了筷子尝一口, 不咸不淡, 是她习惯的口味,雀跃地欢呼一声:“谢谢妈!”
冉青青在她对面坐下。
林阅微吃了几口,冉青青的目光无法忽视。
林阅微停了筷子:“妈,我知道我出去拍戏这段时间你怪想我的,但是可以等我吃完慢慢看吗?你这么看着我,我没办法继续吃。”
冉青青抚着手上的念珠,起身说:“你先吃, 我去找薛定谔玩会儿。”
“薛定谔现在多少斤了?”
“不重,前段时间你不是让我不要喂顾砚秋吃那么多吗?她减肥的时候顺便给薛定谔也减了。”
“那就好,我担心薛定谔肠胃受不起老这么喂。”
“这可是我亲孙女,我不宠它还宠谁。”冉青青拿了个逗猫棒, 已经和薛定谔玩起来了。
林阅微三下五除二囫囵吃完了整碗面条, 拍戏的时候饮食克制, 林阅微两个月把胃养小了,摸着滚圆的肚子,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消食。
冉青青瞥她一眼,闲话家常起来:“剧组拍戏怎么样?”
“就那样呗。”林阅微感觉自己这样回答有点敷衍,想了想, 详细地说,“剧组不怎么认真,男女主都是流量,冲着来快钱去的,女主更是一塌糊涂,有几个配角资历挺深的,我跟他们关系还可以,跟着学了不少知识。”
“现在拍戏不容易。”
“可不是?”林阅微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附和感慨。
“那你还去拍?”冉青青女士并没有放弃让她回家操持家业的打算。
“我这不是喜欢拍吗?每次都能演不同的人,多有意思。”
“还记得我和你的约定吗?”
“嗯?”林阅微现在事业勉强上了正轨,爱情就更不用说了,每天泡在蜜罐里似的,疑惑地问,“什么约定?”
“你要去录那个《演员练习生》的节目之前,是怎么说的?”冉青青提示她。
怎么说的?
想起来了。
林阅微嫣然一笑:“我说,如果五年之内我还没有在圈子里熬出头来的话,就回家继承公司。”
冉青青:“对,而且是大红大紫。”
林阅微信心十足:“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红。”五年还不能红的话,说明她根本不适合混这个圈子,林阅微当时是用五年来赌自己未来的去路,现在虽然多有变动,她和顾砚秋都从假结婚变成了真情侣,但是这个约定她还记得。
冉青青摇头晃脑说:“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啊,比四分之一还要多了。”
林阅微笑着拍了拍她妈的肩膀:“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啊。”
冉青青轻哼一声,挤对她:“上周末我和秋秋出门逛街,她都被人家认出来了,店里的经理非要给我们打折,好不容易才拒绝。”
林阅微:“你跟我出去也能被认出来,要试试吗?”
冉青青:“不要,跟你逛街没什么意思。”
林阅微倒要问问:“那跟秋秋逛街有什么意思?”
冉青青:“她眼光好啊,我试衣服的时候特别耐心,回头还给我一件一件地配,你有那耐心吗?每回出去试了三件你就不试了,这儿累那儿累的。”
林阅微摸了摸鼻子:“成,那以后都让她陪你逛。”
冉青青:“本来也没指着你啊。”
林阅微对冉青青偏心顾砚秋习以为常,半点不生气,还挺自豪:“顾砚秋在家里都干什么啊?有没有跟你提起我,说很想我之类的。”
冉青青挽袖子:“我说你自己天天和人家打电话你侬我侬的就算了,现在还要我来发你们俩的狗粮,我看你最近是飘了,我得给你松松筋骨。”
林阅微往后躲:“妈,我错了,有事好商量,我这就是一时嘴快。”
冉青青狰狞一笑:“晚了!”
***
晚上林阅微就找顾砚秋告状,她那边有时差,天刚亮,顾砚秋穿了件真丝的吊带睡裙,把平板横着固定在桌上,面前放着西式早餐,一手刀一手叉,和林阅微视频。
林阅微:“我怀疑我妈更年期到了,我今天就是问她一句……”
顾砚秋一边吃早餐一边安静地倾听,过了会儿,耳边没声儿了,顾砚秋疑惑地从餐盘前抬眸:“怎么不说了?”
林阅微眼睛直勾勾的。
顾砚秋手指动了一下,没去提睡裙的领口,故作不解:“嗯?”
林阅微清咳了声:“你们那阳光不错。”
顾砚秋点头:“今天天气还可以。”
她端起旁边的牛奶,仰头喝了一口,从下巴延伸到领口的线条漂亮,一字型锁骨上沾染着点点暖澄阳光,再往下被睡裙包裹的轮廓明显,布料很薄很透,事业线若隐若现。
林阅微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确定的想:好像真的大了?
顾砚秋耳根微红:“我待会儿有个会要参加。”
林阅微脱口而出:“记得换衣服。”
顾砚秋:“……”
林阅微:“那什么,我是……”
顾砚秋抿了抿沾着一圈牛奶的水润唇瓣,轻声说:“我昨晚睡觉不是穿的这个,这是今早起来特意换给你看的。”
“我……”林阅微不知怎么跟着紧张起来,“你回国还继续穿吗?”
“你喜欢的话……”
林阅微再次冲口而出:“喜欢!”
顾砚秋:“……”
“喜、喜欢就好。”她脸和脖子都红透了,像蒸熟的螃蟹,匆匆去挂视频,“我去换衣服开会了,晚点说。”
屏幕短暂的一黑,变成了聊天界面。
林阅微心情跟着激荡了起来,许久才恢复平静。
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在激荡个什么劲,她们连床单都滚过那么多次了,彼此不穿衣服的样子看得明明白白。不过就是穿了点薄薄透透的睡裙而已,餐前小菜罢了。
可是正餐吃多了,偶尔来点这样的小菜,也是很新鲜的,林阅微回想起那幕还是欲罢不能。
顾砚秋是有魔力的人吧,只要稍微展现出一点林阅微没见过的,她就跟疯魔了一样。
从她们上次见面到现在过了半个月,林阅微夜半三更一个人躺在空荡的床上,想着顾砚秋对她做过的种种,又想起不久之前的视频画面,渐渐情难自禁。
顾砚秋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掌中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点开看了一眼,差点儿没坐住:“!!!”
旁边一人见她神色有异,体贴地问过来:“顾总怎么了?”
顾砚秋将手机屏幕朝下,盖在自己腿上,摇头,淡道:“没什么,继续听吧。”
【两个木:我好想你,想得都湿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顾砚秋低眸,稍微平复方才被林阅微搅乱的心湖,才一只手环着屏幕,解锁。
【两个木: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我啊,我好难受】
顾砚秋:“……”
顾砚秋要被她撩疯了。
她手指抓紧了裤子的布料,不动声色地轻呼吸了下,慢慢地打字回:
【西顾:别闹,正事呢】
林阅微很乖地回过来两个字:【好哒】
【两个木:那你忙,我就是自言自语一下,你可以不看的,看了也当没看见就好啦】
顾砚秋心说你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还能让我当做没看见?
【西顾:等我回家】
【两个木:可我现在就想要怎么办?】
顾砚秋呛了一下。
方才那位曾经问过顾砚秋的邻座朝她投来诧异的一眼。
顾砚秋挺直了腰,正襟危坐,用余光扫着手机屏幕打字:【西顾:我也不知道】
她低头快速确认一眼,字没有打错以后就发出去了。
【两个木:我自己解决?】
顾砚秋挺惊讶地问:【你怎么解决?】
【两个木:家里不是有你穿过的内衣裤吗?还有你用过的东西,我手机里还有你的照片,就对着那什么啊】
【西顾:……】
林阅微在这头几乎都能想到顾砚秋现在精彩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会儿,顾砚秋回过来消息。
【西顾:我想了想挺那什么的,但是你实在想要的话,就那什么吧】
林阅微在床上打了个滚,哈哈大笑。
滚完了,她趴在枕头上,咧着嘴,回复:【那我可以给你直播吗?】
直直直直直播?
顾砚秋在心里结巴了一下。
【西顾:怎么直播?】
【两个木:就是文字直播啊,我自己给自己来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顾砚秋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林阅微这回足足等了五分锺那边才回过来。
【西顾:如果你想的话,就直播吧】
顾砚秋不敢承认她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油然升起了一丝兴奋,很羞耻的兴奋感。
【两个木:那我就直播了啊】
顾砚秋屏住了呼吸。
【西顾:播吧】
她一心二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演讲台。一边听着人家的演讲,一边偶尔收看大洋彼岸的妻子进行文字直播。
两分锺后,林阅微应该是准备好了。
【两个木:嗯……】
顾砚秋心脏跟着一紧,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画面。
【两个木:吻我脖子,对,就是这里,还有耳朵……宝贝儿……】
顾砚秋果断把手机收进了口袋,胸口微微地快速起伏着。
电话这头,林阅微泡在浴缸里,文字直播了十来条,播不下去了,她猜顾砚秋应该也看不下去了,便中断了这次直播。
她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和顾砚秋的聊天记录,猛地打了个哆嗦。
啧,骚得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顾砚秋能时不时准备个开胃菜,她怎么能输给对方,十全大补汤马上安排上。
就是这汤有点上火。
顾砚秋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耳朵,静静地等待会议结束,和与会人员一起吃了顿饭,再回到住的宾馆,从兜里拿出手机,看着充满社情文字的对话界面,顾砚秋几番打字,目光停留在那些文字上,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她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把那些文字压下去,才平复心情,打算说点正经的事情。
那头消息过来了。
【两个木:我自己根本不行[哭泣]】
顾砚秋硬着头皮接她的话题:【怎么就不行了?】
【两个木:到不了】
顾砚秋手都快发抖了:【我们能先别聊这个问题么】
【两个木:但是你还要好久才能回来啊[委屈巴巴]】
【西顾:不是只剩下三天了吗?】
【两个木:三天那么久[大哭]】
冉青青推一下林阅微的肩膀:“你干什么呢?笑得跟抽了风似的,整张沙发都在震。”
林阅微暂时收了收自己过分猖狂的笑,摆手说:“和你儿媳妇聊天呢,她可太好玩儿了。”
“是女婿。”
“……随便你吧。”
顾砚秋红着脸哄并没有在哭泣的林阅微,林阅微发过来的话越来越大胆暴露,顾砚秋磨了磨牙,回道:【你再忍一忍,我很快就回去了】
【两个木:我忍着呢,快憋坏了,特别是看网上那些留言啊,就更加不行了】
【西顾:什么留言?】
【两个木:就那些鸡叫的网友啊,一个一个都喊着我可以我可以的,我这个真的可以的,现在也不可以了】
林阅微想听她说话,打字:【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顾砚秋的电话下一秒拨了进来。
林阅微起身拿着手机去了一旁。
“秋秋。”她学着冉青青喊她。
“在。”顾砚秋竟也应了一声,说,“其实以前我爸妈也这么叫过我。”
“小名吗?”
“差不多吧。”
“那以后我就这么叫了。”
“行。”
林阅微开始在她面前演戏,哀怨道:“秋秋,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想你,一晚上我都这样了,再过两三个晚上我会不会欲火焚身而死啊?”
顾砚秋紧张又害羞,道:“不、不会的,说什么胡话。”
果然听语音更好笑,林阅微继续逗她:“真的,你不知道,我感觉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