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近期默默听着，其实已经听过好几回这样的话。

於是陶成霖果断分手，转而北上，搞起了自己的事业。

毫无疑问，陶成霖是成功的，她上过节目，上过财经杂志，是很多人口中的商业女神。

这么多年后，又跟骆晟有了纠缠，喻近期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哎。”陶成霖深深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又说，“我有时候想，我作为师父对你是不是太苛刻，你在法国留学，一边忙着打工，一边还要达到我要求的学习高度。”

尽管她喝了不少，但依旧口条清晰，没有哪个字是喻近期听不清楚的。

“回国了，工作了，你还没适应就让你当上部长，面对四面八方的质疑，承受着全公司关注的压力，还不让你出任何的差错。”

喻近期垂着眼睑，没有吭声。

她从小到大就是个优秀的人，只是近几年才将自己逼得很紧，才……患上了焦虑症。

陶成霖躺在了沙发上，开启自言自语模式：“期期，你不要怨我，女人啊，是得干出一番事业，要将自己活得够漂亮，才不会被瞧不起，哪怕……”

“哪怕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也会有足够的底气去回应这些屁话。”

“我活得潇洒自在比大多数人都幸福，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

喻近期明白了，陶成霖今天又是受刺激了，多半又是有人在饭桌上提到她这个年龄还未婚无子这一点。

“师父，我去给您拿毯子过来。”

喻近期没有等到回应，因为陶成霖说完就睡着了，她去拿了毯子过来给盖上，自己去了书房看起了书。

不过她有一心二用的意思，因为戴着耳机跟傅可打视频电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要她俩上床睡觉有些强人所难，又不是住在一起的时候。

傅可也在书桌前坐着，面前摆了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喻近期一会儿看书，一会儿抬头看傅可，在又翻了一页之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可可。”

“嗯？”傅可立马把视线投过去，她其实压根看不进去。

“你当初为什么要学法语？”喻近期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傅可抓了下自己的头发：“那个，这个，那个……”

“不好说吗？”喻近期笑了一下。

傅可有些局促的模样，她庆幸好在视频电话看不太出来她的脸红。

她轻咳了一声，才回答道：“是在你走后学的，当时想着，嗯……可能万一以后要来法国找你呢？”

喻近期的呼吸一顿，她张了张嘴，傅可却抢先发言：“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听了太多次了。”

傅可说完，眼睛弯了弯：“再说了，也没白学啊，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去法国玩一圈，会法语的话多方便啊。”

喻近期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她应了一声：“嗯。”

傅可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有法语证书这一点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

知道傅可会法语的那一刻，感受多少都有些奇妙，尤其是她当时还那么脸皮厚地对着Sarah乱翻译了一通。

这一幕已经被喻近期列入了年度最尴尬的场景之一。

傅可也想起来了，她现在也还不忘调侃：“那条朋友圈仅你可见，而且你那一串省略号发得好长，”

喻近期佯装生气：“别说了。”

傅可眉头一挑，乖乖地低头继续看书，没有再打岔。

但她就是看不进去，时不时地望向手机，看着喻近期的认真的模样。

傅可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小鱼姐姐。”

“嗯？”喻近期又抬眼，看了过来。

“我下周去京城找你好不好啊？”傅可有些紧张起来，她怕喻近期不同意。

喻近期闻言一怔，没有立马答应，只是反问：“为什么突然想来了？”

“因为你在啊。”傅可眨了眨眼，“你就是唯一的理由。”

喻近期语气不能确定：“只是……我可能没多少时间陪你。”

傅可笑着摆手：“那有什么关系，能够见到你就足够了。”

“那你来，我也尽量抽出时间跟你待在一起。”

“好！”

但脑海中的画面一转，喻近期又想起了白天回家的场景，她又觉得烦躁了起来，眼前的书也看不进去。

她妈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