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嫦娥应悔偷灵药(四)(2 / 2)

问棺GL 七小皇叔 1882 字 25天前

涂老么不晓得她在想什么,大气不敢出,宋十九困了,只倦倦地靠着她,终是阿音出了声:“想来是它了,带回去罢。”

她摩挲了几回单薄的胳膊:“怪冷的。”

自陵墓里出来,已是月影西斜,管家同家丁还在山脚下候着,烧着篝火打盹儿,见着他们出来,惊喜极了,忙将备上的大袄子搭了他们一身,领着搂着的上车回了府。

那吴老爷见着画,喜得泪花儿都溢了出来,一面揩着眼角一面翻来覆去地摩,同寻回了心肝儿似的不自胜。

宝贝失而复得,吴老爷没了旁的心思,捧着帛画便入了书房。管家到底得体些,依照信里所托的付了银钱,又安排李十一几人在东厢房歇下,说是若无事便小住几日,若有要紧的,也待明儿一早买了车票再走。李十一恭敬不如从命,携着大小几个入住东院儿里。管家又着了小厨房的管事夏婆婆,好不丰盛地备了一桌子菜,热腾鲜香令人食指大动,涂老么也不客气,胡吃海塞直打嗝,夏婆婆瞧得欢喜,又紧着送了几盘糕点来。

酒足饭饱后,便各自回了厢房,宋十九乏得厉害,李十一替她抆了手脚,又将在棺材里打过滚儿的衣裳换下,大巾被一裹便将她哄睡了去。

约莫至了亥时中,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琵琶声,悠扬婉转,似天外来音,缠绵悱恻萦着清月打着纱窗。

李十一掩门出去,却是多饮了几盅酒的阿音坐在石桌旁,抱着一把窄颈大肚的柳木琵琶,素手拨弦迂回揉捻,行云流水的乐曲自指缝里倾泻而出,环着若有似无的酒意,嫋嫋绕梁。

李十一坐到她对面,道:“倒是许久未听你弹琴了。”

阿音停下动作,横着玉臂抱住琵琶,笑道:“姑奶奶的琴声值钱得很,你有几个钱?”

语毕她塌着肩膀噙着笑,朝李十一伸出手。

李十一波澜不兴地动了动眉睫,道:“我有钱。”

想了想又添一句:“有许多。”

阿音“噗嗤”笑一声,收回手:“是了。”她埋头撩一把琴弦,悠悠道:“既有钱,你这倒斗下墓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李十一未答,阿音也不再追问,直起身子轻拢丝弦,绣口一张盈盈唱曲。

“鸦翎般水鬓似刀裁,小颗颗芙蓉花额儿窄。待不梳妆怕娘左猜。不免插金钗,一半儿蓬松一半儿歪。”

她的眼神烟雾似的,被月色妆点过,湿哒哒地含着水,浸淫脂粉的身段同琵琶叠在一处,丰润白嫩,透着不知今夕何夕的诱惑同寂寥。

若有人望着她,便约同於望进了月亮里。

次日清晨,涂老么起了个大早,喝三吆四地挨个拍了门,李十一正坐在桌前,不慌不忙地喂了宋十九一口稀粥,宋十九胖乎乎的脸蛋儿鼓鼓囊囊的,一面咀嚼一面眨眼睛,似一只偷藏果子的小松鼠。

阿音打着哈欠靠在门边,涂老么照例钻进屋子里,以不吝打劫的势态挨个检查一遍,连桌底亦弯腰瞧了瞧:“东西都收拾齐整了没?可有落下的?”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见李十一用瓷杓刮了刮宋十九嘴边残留的汤汁,淡淡道:“有。”

“什么?”涂老么疑道。

李十一收回杓子,唇角意味不明地扬了扬:“时间。”

涂老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音站直了身子盯着屋内人。李十一将碗放下,指着宋十九道:“她没长。”

作者有话说:

《一半儿·鸦瓴般水鬓似刀裁》:“鸦翎般水鬓似刀裁,小颗颗芙蓉花额儿窄。待不梳妆怕娘左猜。不免插金钗,一半儿蓬松一半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