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交融的呼吸声，急促的，落在人耳朵里，像是吹过火舌的风，要把这把火鼓动，燎原。

亲完，陆乔薇抆抆嘴，道：“哎，这些人好不讲礼貌啊，一直盯着看别人亲嘴，她们不觉得尴尬吗？”

卡米尔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邀请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很有名的人，珠宝鉴定商，以及一些合作的同行。

看到陆乔薇这样不知脸皮，都皱起了眉头，走到闻谨言身边的时候，无不说一句失望。

“曾经我以为你厌倦了总部的生活，去追求别的艺术，没想到是日渐堕落。”一位和闻谨言较好的鉴定商说完，随即鄙夷的看向陆乔薇。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呵斥，陆乔薇是个妖女，要祸害闻谨言，他们一步步的走过去，期待着闻谨言从神坛上跌落。

最后卡米尔走到闻谨言面前，她深深地看着闻谨言，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如今看到你的人都觉得可惜，你应该好好反思了。”

她从闻谨言身边走过。

身后是她的模特团队，各个都戴好了珠宝，暗黑系的，期待着她们的失败，然后把这场珠宝秀取而代之。

卡米尔不介意来两场珠宝秀。

……

这次闻谨言的主题用的是希腊神话，场景布置的很浪漫，花园、泉水，穿梭在其中会一种参加女神宴会的感觉。

光是看看就觉得美美的，有点少女、贵族的风格，陆乔薇觉得她女朋友太有才华了。

陆乔薇偷摸叫摄影师给她拍了两张照片，趁着没人看，她自己走了一下场，迈着猫步，做出禁欲厌世的高级脸，从楼梯下来的时候，看到宿永绮吓得她差点滚下来。

她稳住脚，靠着扶手，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宿永绮道：“过来取材，顺便找你问个事。”

陆乔薇哦了一声，又听着宿永绮说：“没想到闻谨言真的去复原神话，她这个人真是偏执的。”

“什么意思？”陆乔薇皱眉对这个形容有点不爽。

“不是骂她的意思，别误会。”宿永绮说，“她一直相信世界上有天使，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说神话故事存在，还坚信了很多年。”

每个人都有信仰，陆乔薇也有，她就比较信佛，她认真地说：“闻谨言很可爱。”

宿永绮眉头抖了抖。

闻谨言很可爱？

她知道谈恋爱有滤镜，没想到滤镜这么厚。

宿永绮换了个话题，问道：“上次听到你跟客户聊天，你客户叫什么名字啊？我这边要约服装代言，想跟她合作。”

“江昀南。”陆乔薇把大明星的名字报了出来，“不过她有自己的服装设计师，而且性格比较独立特行，应该不会找你合作。”

“……哦，这样啊。”

宿永绮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就带着她去设计室，衣服稿子已经出来了，先给她看看效果。

衣服的确好看，帅和性感的结合体，具体还得看上身效果，陆乔薇看着看着，开始紧张，眼瞅着珠宝秀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宿永绮安慰道：“你别那么没信心，其实一双鞋子就够了。”她又打量着陆乔薇，“你平时穿多高的鞋子。”

陆乔薇不爱穿高跟，平时买鞋子都喜欢休闲的，一脚蹬，小白鞋。

“鞋子多高我多穿高。”

宿永绮笑了，“把你鞋子脱了。”

“哈？”

“给你设计一双鞋啊。”宿永绮说：“放心吧，我没有恋足癖，衣服待会叫手工坊去做，大概三天就能出来，就差你的鞋子了。”

“……哦。”

陆乔薇找个地方坐着，很不好意思把鞋子脱了，宿永绮又喊她踮着脚走了两圈，最后比了一个OK，宿永绮道：“你没去练习模特步吗？”

“练习了，天天练。”

“那就好，我尽快把鞋子给你，到时候穿着练习吧。”宿永绮又叫她把腿抬起来。

她是想着在陆乔薇腿上做一些小艺术，比如说刺青，她刚俯身，门被敲了一下，闻谨言站在门口，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陆乔薇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把鞋子捡起来穿上，免得误会，解释道，“我们在说鞋子的事，你那边的活弄完了吗？”

布置场景这种事，交给常务，倒也简单，难的是宣传片的拍摄，每年宣传片都差不多，只需要模特出场，节奏拉快，拍拍珠宝特写，卖卖肉，就完事了，剩下的交给模特和设计师。

但是闻谨言不一样，完美的展示自己挑剔的风格，这里不行那里不行，说自己要的是艺术，不是敷衍了事。

跟在她身后的策划师急的头痛，提醒她，“执行官，我们是珠宝秀，并不是拍电影，内容不用那么深入，只需要华丽，珠宝秀的宣传片其实没多少人看。”

闻谨言收回视线，冷声问道：“举办这场珠宝秀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吗？”

策划师在心里偷偷的说：不是为了打脸总部吗？您从总部带回来的珠宝，完全可以吊打总部。

闻谨言说：“我要的秀，不是敷衍，是绝对的碾压，是绝对的嘲讽。如果你再这么想，我可以给你写介绍信去总部，卡米尔应该很欢迎你。”

策划师打了个哆嗦。

闻谨言又把目光看向宿永绮，“你的服装风格我很满意，但是希望你能结合珠宝的特性来设计，这是珠宝秀，不是你的服装秀，我希望你全部改掉。”

宿永绮心头一梗，这么多年了，还没人这么跟她说话，一直以来都是她设计什么别人抢着买什么。

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着闻谨言转身，跟陆乔薇说：“哎，她们都不听我的话，我凶她们，她们都不听，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宿永绮and策划师：“？”

那委屈的小模样儿，能把她们刺激到眼瞎。

其实陆乔薇跟大家心情一样，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闻谨言合作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往死里面改稿子，都被闻谨言打回来。

她其实比较心疼策划师她们，可看着女朋友这么委屈，她还是捏了捏闻谨言的手，违心地说：“是的，她们有点点笨，你别跟她们计较。”

策划师想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不行，但是宿永绮设计没问题，怎么也被淘汰了。

宿永绮摇摇头，问就是后悔，问就是不应该看陆乔薇的腿。

闻谨言对珠宝秀的要求比较挑剔，她宁可把珠宝秀延期，也不愿意拿一个残次品来敷衍差事。

一个主题定位就改了一个星期，实在没辙，为了不影响进度，大家都私聊陆乔薇，求她多花点时间陪陪闻谨言，最好拍摄的时候一直跟着她。

不用她们说，陆乔薇也得来，她要给闻谨言当模特，尽管她还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拍摄。

只有她在，闻谨言都没发脾气，主题终於弄完，到拍摄的时间，大家给陆乔薇比赞，“不愧是执行官的女人。”

陆乔薇颇有些不满，她撩了撩头发，闻谨言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是你的女人，被你征服的女人。”

搞的陆乔薇有点不好意思，推了她一下，道：“我们不分你我。”

“嗯，也不分上下。”

陆乔薇涨红了脸，“别撩我，我待会还要化妆，要是化妆师在我脸上挫多了粉，我打你了哦。”

“你要家暴我吗？”闻谨言眨眨眼睛，“好害怕。”

陆乔薇被她闹得羞涩又甜蜜，推了她两下，两人在角落里闹着玩，等所有模特化完妆，陆乔薇才过去，她问道：“我戴哪套珠宝啊？是我自己设计的，还是别的设计师设计的？”

珠宝秀不止陆乔薇的设计要上场，还有一些其他的珠宝，闻谨言是个很好的伯乐，她喜欢挖掘作品，捧出来的设计师一个比一个强。

这也是卡米尔为什么死死的、像疯狗一样追着她的原因，试问哪一位设计师不想听闻谨言一句：这是我见过最惊艳、最完美、最不可代替的作品？

闻谨言拿起旁边的王冠，像是给她加冕一样，亲吻着她的手，道：“是来自天使的设计。”

……

这场珠宝秀没有做前期宣传，更没有提前透露展示的系列，连场景的风格都没公布出来。

越神秘，越是叫人疑惑，国内、以及外网的媒体都在DMD附近蹲守，交通连续堵了几天。

直到秀场开始的前一个小时，官网终於发了宣传片。

视频开头是密集的笑声，讥诮的声音仿佛在罗马迷幻的街头，又似密林的飞鸟，留下的惊悚嘲讽。然而，画面亮起，看到的却是神话一般的后花园。

戴着花环的女人们巧言欢笑，仿如神话里的人物，在驱逐黑暗后，参加庆功聚会，只是每一个神女都带着恐惧诡异的面具，很看不清真容。

指尖的绿色宝石宛如巨蛇的眼睛，幽幽盯着镜头，危险而极致诱惑，被掐断脑袋的毒蛇缩在角落。

最后的镜头。

伟大的神明带着黑白面具，坐在她的宝椅上，她的宝椅立在棺椁上，手指上红钻石亮眼的闪烁。

耳朵上的黑白钻石挤在一起，仿佛要炸裂，黑色悸动着，似要侵吞一切。

神明漠视着一切，骄傲、自豪、谁都瞧不起。

她向远处眺望，目光略过那些要嘲讽她的人，在所有质疑中声，看向那个短发的女人。

远处的人站得的笔直，

一身黑色的西装，很严肃的表情，女人正在戴一个恐怖诡异的面具，仿佛是神话外的人，在偷窥这场盛宴，在接触到那道目光后，女人变得温柔，摘下面具，红色的细绳子，挂在手腕上，轻而一笑。

那一瞬，神明胸口的金色宝石绚烂极了，那是世界上最昂贵最稀有的，Fancy vivid Yellow Diamond.

八角的边络，仿如古老而神秘的阵法，将金色的太阳封印，黑暗和光明，都赋予她权利。

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是一颗头颅，而现在是一颗太阳，她拥有太阳，同时她把太阳踩在脚底。

只听到一声：“Je t' aime.”

“Je t' aime vraiment.”

所有神明发出诡异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