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碰到自己以外的人的耳垂,只觉得触感柔软温暖,跟摸自己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
於是她借着抆拭酒精消毒的机会多摸了两下,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却很快被叫了停。
“……还没好吗。”
林倾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平稳淡定,似乎揉进了些浮躁,显得气息不稳。
“啊,好了。”
乔遇忙收回手,在林倾的指示下取来支笔,犹豫地举棋不定。
“你想打在哪里?”
“耳垂上,选一个你喜欢的位置就好。”
她的手离开后,林倾很快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乔遇有些沮丧。
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乔遇摒去杂念,认认真真地在林倾耳垂点上一个黑点作为等会儿耳洞位置的记号。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尽管心中百般忧虑,乔遇还是尽量稳住手,将穿耳器贴上了林倾的耳垂。
在她踌躇着的时候,林倾冷不丁的说话了。
“你按下去之后,我会痛。”
“……”
乔遇一下子就慌了神,忙将穿耳器收了回来。
“那、那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为什么坚持选在今天打耳洞?为什么让她来做这件事?又是为什么对她们之间的芥蒂绝口不提?
林倾今晚的一举一动都古怪极了,让乔遇摸不着头脑。
她困惑地看着林倾,却看到对方无声地笑了,那笑里竟似有种决绝,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是我明知道会痛,还来到了你这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林倾的视线终於今天第一次主动落在了她身上。那缥缈的目光似网似烟,勾住了乔遇的全部心神,让她毫无保留地投进那汪深不可测的夜之海里。
“来吧,乔遇。”
深藏在喉咙中的呢喃是她的名字,乔遇像是被海妖塞壬的歌声迷住的水手一般,鬼使神差地重新举起了穿耳器。
哢。
“嘶。”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终於能按下那个机关,机关的声音与林倾的轻嘶声一同响起,她心中猛的一痛,手臂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乔遇咬紧了牙关,稳住手,缓缓松了力气将穿耳器取下来,手上脱力般没有拿稳,那个仪器闷声落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乔遇没有心思去管它,慌慌张张地凑过去看林倾的耳朵,那里的创口并不严重,只是小小的一个,周围不可避免的流了些血,不多,却让乔遇心疼得要命。
“怎么样?很疼吗?都流血了——”
她手足无措,肉眼可见的慌张溢於言表,满心都是担忧和伤了林倾的愧疚。
林倾却轻轻笑了。
她毫无征兆地揽住了乔遇的脖颈,像是要吻上去一样抬起了头。
那双像被夜泉洗过似的眼眸近在眼前,长长眼睫忽闪着,如同振翅欲飞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