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泫冷哼:“此刻起,但凡敢与我动手或趁机逃跑之人,满门灭尽!”
空气忽然静得可怕,唯山间的寒风与二曲桥下的淙淙流水不知恐惧为何物,仍不止不休地奔跑。
方才叫嚣着要动手的凌风殿剑客见势不妙,忽然心一横,与同门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抽身撤退。
姬玉泫嘴角笑意更深,果然有人要抢着当儆猴的鸡。
下一瞬,剑气掠空,逃跑之人惊觉杀机临身,抬手挡了一剑。
呲啦——
其人手中之剑断成两截,削铁如泥的剑气毫无停顿,须臾便割掉了他脑袋。
三具屍体接连落地,鲜血四溅,身首异处。
所有人同时打了个寒战,就连砚如初身旁的贾勉和莫江流都脸色发白,他们一直都知道姬玉泫很厉害,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姬玉泫出手。
这种层次的武功,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玄天宫的少宫主,竟是一位神人么?
“凌风殿已榜上有名。”姬玉泫目光四下一扫,“可还有别的门派想试一试我手中之剑,到底快不快?”
凌风殿一共就只有三个人,这一跑居然全死了,还拖累了整个门派。冰龙门余下几个人在短暂的惊骇之后,忽然转头看向薛邵易。
更有站在薛邵易身后的一名高手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捅进他的后腰。
只有对薛邵易下刀,他们才能活,哪怕得罪月寒宫也在所不惜。
薛邵易嘴里溢出扭曲的痛呼,紧接着,接连不断的刀锋剑刃落在他身上。
他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十余人合击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不过一瞬间,身上就多出十数道伤口。
薛邵易嘴里吐着血,一身白袍尽是血污,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将刀子捅进他身体的昔日故交:“你们……”
冰龙门的人下刀最狠,恨不得他直接死了才好,一刀送进他的胸口还用力扭了几下,暴怒而愤恨地瞪着他,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我们岂会来蹚这趟浑水?!怎会死那么多师兄弟?!”
薛邵易说不出话,怒极攻心,他便一口血沫吐到此人脸上。
各派聚众商议,提及瓜分玄天宫财物之时,他们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
唯利益和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方能看清人心。
薛邵易身上插满了刀剑,摇摇晃晃如一个醉酒之人,踉跄着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栽倒,再也没起来。
各派高手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看向姬玉泫,推搡了半天,才有一个人颤着声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姬玉泫笑:“往后我玄天宫行事,诸位可还有异议?”
“没有没有。”高手们一个个摇头如拨浪鼓。
姬玉泫仍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又问:“可要找皇城之军镇压玄天宫?”
众高手毛骨悚然:“不找!不会找的!”就算他们心里本来有这个想法,现在也不敢了。
“那好。”姬玉泫收剑,“三息之内,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唰——
前来讨伐玄天宫的高手们立时做鸟兽散,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别说三息,连一息都不到。
姬玉泫朝薛邵易走过去,人还没死透,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圆睁的双眼里满是血丝,除了惊慌恐惧,还有被疼痛和慢慢濒死的感觉所折磨的绝望。
姬玉泫的剑尖游走在他脸上,肆意割出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你现在所经受的一切,不及当初那些受你凌虐的幼女所尝苦痛十之一二。”
当她剑锋停止,薛邵易的脸上显出个血淋淋的“耻”字。
薛邵易嘴里溢出两道怪声,随即头一偏,瞪着眼屈辱地咽了气。
姬玉泫剑尖一抖,血顺流而下,剑锋窍尘不染。
她闭上眼稳住气息。
五内俱焚,迈不开脚步,便不能转身,也不能往回走。
砚如初耳尖一抖,竟比贾勉二人更先发现她的异样,正要让莫江流过去看看,便听一道风声掠过,轻软温柔的女声随即响起,带着三分嗔恼和七分心疼:“伤还没好就逞强!”
乐小义轻轻扶住姬玉泫的肩膀,让后者可以借力倚靠在她身上。
斗笠扯着发带一同掉落,长发散了开来。
姬玉泫嘴里呼出一口浊气,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她偏过头埋进乐小义的颈窝,不顾身后还有旁人,贪婪地嗅息乐小义身上的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气,然后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