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义笑容明亮轻快, 王庭使臣却在她的笑容中打了个寒战,他支支吾吾想放两句狠话,可脖子边上锋利的剑刃似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到最后他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只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先,先放人!”
说完, 似乎觉得自己不能弱了气势, 於是他又正了脸色,色厉内荏地对乐小义说:“阁下既然说了要将神兵交出, 那届时本官若见不到神兵,你们干若部落就等着遭殃吧!”
乐小义懒得听他废话, 嘴里说着“不劳大人费心”, 然后一脚踹在使臣胸口。
使臣踉跄着扑出去, 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乐小义一声冷笑,朝那些跪在地上的侍从们扬了扬剑,哼道:“在时限之前,别让我看见王庭的人在干若乱晃, 否则, 我见一个杀一个!”
好像谁还不会放两句狠话似的。
乐小义话音落下,一众王庭使臣屁滚尿流地捡起武器, 架起使臣慌乱跑走。
这一举动大快人心,干若部落,特别是铸造棚的人皆拍手称快。
村长激动得无法言语, 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染上红光, 连眼眶都湿润了。
松开手脚的萨波尴尬地站着,别扭地憋红了脸,想说什么, 又顾着脸面,轻易无法开口。
乐小义不是记仇的人,早忘记了先前的不快,主动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侧身快步走过,查看刚才那位受了刀伤的铸造师傅的伤势。
“节哀顺变。”乐小义神情沉重,对哭着上前的家属说道。
村长带了人过来,乐小义起身转头:“请村长把看热闹的村民都疏散了,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受伤。”
说完,她话音稍顿,忽然看向悄悄跟过来的萨波,扬声道:“萨波,你把铸造师傅和棚里的工匠都请过来,在下有话要说。”
棚子里的人都见识过乐小义的武力,就凭她击退了王庭使臣这一点,大家就对乐小义颇为敬服,不敢有丝毫怠慢,不一会儿,除了伤亡之人,棚里的工匠都聚齐了。
村长把疏散村民和其他琐碎之事都交给手下之人,乐小义聚齐工匠之后,他也赶了过来。
“诸位都不认识在下。”乐小义开口,“在下就简单说两句,在下姓乐。”
此话一出,铸造师傅和那几位学徒同时变了脸色。
“在下非本土之人,略略通晓铸造之术。”乐小义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下来到这里与诸位相遇都是因果缘分,在下不吝於将自身所学传授给各位,但是希望各位明白一点。”
“依靠别人永远不如依靠自己,在下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我也不会帮诸位锻造神兵,在下只教你们铸剑的方法,但最终能不能铸出你们需要的神兵,还要看你们自己。”
乐小义这番话说完,在场唯一一位铸造师傅和他带的学徒面面相觑,神情略略有些古怪,乐小义并不着急,背起手来静观其变。
不多时,萨波忽然上前一步:“萨波愿向大人讨教铸造之术。”
乐小义有点意外,笑着打趣了萨波一句:“愿意相信在下了?”
萨波一张脸涨得通红,吭哧道:“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自与那些坑蒙拐骗之人不一样。”
乐小义觉得好笑,但也没再继续为难萨波,她看了一眼余下一些脸上尚存怀疑的人,无奈地耸耸肩。
“你们愿意听也好,不听也罢,关於铸造之术,在下只讲一遍。”乐小义说完,走到熔炉边,捡起刚才锻打到一半的刀坯,举起铜锤,“看好了!”
乐小义手起锤落,铸造棚里立即响起密集而有节奏的敲打声。
相较於干若部族的人而言,乐小义内力深厚,尽管受了些伤在身,但仅以次三品的刀剑为标准进行锤炼并不困难。
一口气上千锤,乐小义只是额角见汗,脸都不会红。
每一锤都是实打实的,那清脆的声响落在旁人耳中,激起心头莫名的震撼。任谁都不敢相信,乐小义如此窍瘦的身体里,蕴藏着这么可怕的力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乐小义一动手,工匠们便一句质疑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此密集的一番锤炼,刀坯再过冷水一淬,表面立时泛起一层暗银色的冷光,其质地比锻打之前高出数倍,让一众工匠特别是铸造师傅目瞪口呆。
就连对乐小义抱有极大信心的村长也被这一幕震惊。
萨波两眼中冒出精光,被乐小义方才那一手技艺深深折服。
乐小义将那刀坯往锻打台上一扔,视线扫过一圈:“都看明白了吗?”
众工匠从震惊之中回神,这才发现他们错失了进修的良机,唯有萨波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学徒是懂非懂。
萨波上前两步,询问乐小义:“大人,方才大人所授技艺中,除了力度,速度,和火候之外,锻打的次数和冶炼的层次可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