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义笑笑,没再细说去王庭的经历,怕说出来把村长所剩不多的几颗牙全惊掉了。
说着话,前边铸造棚到了,但远远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而且铸造棚外围了许多人,本来乐小义走之前人也多,可是这种叫嚷喧嚣的感觉看起来并不和乐。
乐小义眉头不由皱起来,小声喃了一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也意识到出事了,沉下脸来,转头对身后跟来的几个人说:“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小伙子立即快步朝前跑去,拨开人群到内围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又从人群中挤出来,阴着一张脸向村长汇报:“萨波的刀铸好了,王庭的使臣得了消息也过来,可他非说这刀有瑕疵,让萨波重铸一把,他们为这事儿吵起来了。”
“什么?”村长脸色很不好看,转头望向乐小义,“大人,这……”
乐小义与姬玉泫对视一眼,从容地扬了扬头:“先去看看。”
乐小义走在前面,姬玉泫跟在她身边,而村长则领着一众小伙簇拥着乐小义二人抵达铸造棚,外围有人发现这边的动静,先看见乐小义,而后见到后边的村长等人,立即高呼一声:“村长来了!”
人群熙熙攘攘地朝两侧散开,铸造棚内,萨波被找事的使臣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两人正在棚中对峙,铸造棚内的工匠自然都站在萨波这一边,就连之前不服气的老师傅也挺身而出,扞卫工匠的尊严和荣誉。
萨波的能力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但王庭使臣没事找事,故意说已经完成的神兵上有瑕疵,这对工匠而言是绝对不可容忍的恶行。
“我铸的刀究竟如何,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你说它有瑕疵,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它达不到你要的标准!”萨波说话底气很足,就算使臣因此要杀他,他也不会屈膝。
人活一世,总有需要坚持的东西。
使臣脸上露出冷笑:“你这刀也能称为神兵?模样普普通通,看起来毫无特色,连把柴刀也不如,说是有瑕疵都是抬举你们了,弄这种东西就想糊弄我?!”
“你!”萨波气急,瞪圆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使臣这番话,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怎么?自己能力不行还不让人说?你们干若部族枉称第一匠族,我看,根本什么也不是!”
王庭使臣话头占了上风,越说越过分:“如果你们部族内工匠都像你这个样子,难怪要走下坡路,这样部族,活着都浪费王庭的粮食!”
别说萨波和他身旁的那些工匠,就连一旁围观的其他干若部族的百姓都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使臣的嘴!
然而使臣从王庭带来的人马一个个人高马大,手里都配备着精良的刀兵,若真的冲上去,恐怕立即就要搭上性命。
乐小义两眼眯起,心头思量着什么。
王庭使臣耀武扬威地扬起头,一副胜者的姿态。
“我道是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吠,原来竟然是你。”乐小义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庭使臣认出乐小义的瞬间笑容就僵在脸上,他愣愣地收起笑,脸色顿时变得阴狠起来,闪烁着阴晴不定的色彩。
这人不是去了王庭?先前村长着人打听异人的消息,加之乐小义的衣着不似本土人士,他隐隐猜到一种可能,便已经提前让人传了消息去王宫,状告此人,为什么乐小义没被拿下?
乐小义一见此人脸色,顿时挑起眉来。
她哪里猜不到王庭使臣故意找铸造棚的麻烦,必然是对先前被揍之事耿耿於怀,想必此人还有途经得到她已经离开干若的消息,否则怎敢如此嚣张?
乐小义缓缓走上铸造棚前的石阶,慢悠悠地晃到使臣面前:“大人不是看不起干若的兵器吗?可在下怎么看着,大人身后这些卫兵手里拿的,可都是刻有干若标记的弯刀啊?”
使臣脸色一青一白,强自梗着脖子狡辩:“御卫用的刀又不是出自这毛头小子之手,干若这些年越来越差是不争的事实,刀不好,还敢与先辈相提并论?”
乐小义长长哦了声,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萨波刚刚铸好的弯刀,挑起使臣腰间的刀鞘,用力一劈。
鋥一声响,王庭使臣的弯刀连着刀鞘一起从中断成两截,哐啷啷地掉在地上。
使臣甚至没看清乐小义究竟如何出手,那弯刀的刀尖就抵上他的喉头。
乐小义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温温软软地问他:“你说,这刀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