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的确好长一段时间没住人了,院里透着股浓郁的霉味儿,与枯叶腐败的味道和淡淡的未散的血腥气搅在一起,实在称不上好闻。
乐小义在院内站了一会儿,两个镖师正想说既然已经看过,的确没有问题,要不就去通知林言寿一行把棺材送过来,往这院里一放,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不必再继续耗下去。
岂料乐小义突然朝宅子深处走,把两个镖师下了一跳。
“易公子!”胡茬镖师心焦地喊了一声,乐小义回头道,“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如果有什么变故,立即到街上去。”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踏进院侧偏门,朝门内走。
乐小义方才走进院子,便觉得这地方四处都透着古怪,沉寂已久的鸿蒙剑心微微一颤,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向乐小义发出一道预警。
秦府里肯定藏了东西,至於具体是什么,还说不清。
乐小义沉着脸往院子更深处走,不一会儿她发身影就没入门后。
两个被留在前院的镖师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无措和不解,但乐小义人已经走远了,他们只能暂时待在这儿。
那一脸胡茬的带刀镖师搓了搓胳膊:“感觉这地方凉飕飕的,也太诡异了。”
“谁说不是呢?”另一位镖师也出声抱怨,“这易公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仗着自己修为高,不走寻常路,万一死在里边儿,我们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胡茬镖师无奈道,“先等等看吧,等一炷香,他若不回来,我们就走。”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如果乐小义一炷香的时间没回来,恐怕就回不来了,他们正好回去,告诉林言寿他们也别来。
两人点了一炷香,最细的那种,插在院前的泥地上。
他们背靠背站了一会儿,平时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今天却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好像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可那线香的香灰却才落下一小截。
香做不得假,两个人不时盯着看一眼,连堂里吹过的风都让他们觉得怪异,却又谁也不想表现得太寒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
忽然,个矮的镖师碰了碰胡茬镖师的手肘,一脸惊恐地问他:“刚才那边晃过一道黑影,你看见没?”
此时线香才燃到一半,胡茬镖师听了这话,立马转头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入眼却是一条空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胡茬镖师问道。
矮个镖师眉头紧蹙,咬牙打了个颤:“怎么可能看错!就是有个黑影!”
“那会不会是易兄弟?”胡茬镖师仍然犹疑。
“不知道。”矮个镖师摇了摇头,又看了眼燃过一多半的线香,“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阴森森的,太诡异了。
胡茬镖师犹豫了一下,他也不愿在这里继续耗,可线香才燃过一半,不等同伴出来是不是不好。
就在这时,方才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现出一道白色的人影,远远看去,竟是个女子身形。
他们一共就来了三个男人,易小兄弟没回来,却出现一个女鬼,立时吓得他们亡魂皆冒,哪里再顾得及什么线香,忙不迭地往门外退。
那女人迈出好似只迈了一步就到廊前,唰唰几道破空声响起,两面墙上顿时现出好几个清晰的血手印,光是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两个镖师怪叫着破门而出,屁滚尿流地跑了。
院门又无声合上,一身白衣的女人转身,梁上忽然传来一声笑:“秦姑娘好兴致,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吓人么?”
女人挑眉,抬头就看见打扮成易小少爷的乐小义坐在屋脊上,望着那两个跑走的镖师一脸无可奈何。
这突然从廊里飘出来的女鬼,可不就是当初血洗秦府的秦幼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