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没有结束, 双方士兵还在厮杀,江上的船只终於靠岸, 对岸军队等来支援,两拨人马合於一处,与对方旗鼓相当。
“冲出去,这批人不过虚张声势!他们的人数远不如我们!”轩辕柔振臂一呼,朝廷军动作整齐划一地改换队形,与包围过来的军队短兵相接。
轩辕柔所领朝廷军虽然只占整个队伍的三成,但对方人数远不如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激起朝廷军的恐慌派遣而来的队伍,岂料被轩辕柔一眼堪破他们的打算, 被朝廷军阵型一冲, 这支区区两万人的队伍立即人仰马翻。
一波冲杀之后,朝廷军士气大涨,对方主将被擒,大军散成好几批, 一部分负隅顽抗, 另一部分则成鸟兽散,片刻后便不知下落。
对岸副将率领的军队还在和对方硬拚,双方各有损耗,二皇子见另一侧战势颓然,这一边又占不到任何好处, 心知此战已败, 无力回天, 当即下令撤兵。
临行前,他朝轩辕柔所在冷冷地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轩辕柔杀了一个神星, 这损失或是极大,可对轩辕柔而言,同样是场灾难。
这个女人嚣张不了多久了。
那几名没来得及出手的地方高手遥遥一叹,随着大军一同撤走。
朝廷军因此得了机会喘息,敌军退后,他们立即收拢阵型,在汕江边上安营。
轩辕柔所领朝廷军大获全胜,战事刚刚结束,轩辕柔便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下来,王统领急忙将她扶起,发现她身上好几处伤口都未止血,忙急声高呼:“军医!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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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柔醒来时已在船上,军医替她看过身上的伤,及时上药包扎。
她人一醒,侍立在侧的士兵便立即通知了王统领和军医,军医一边替她把脉,一边叮嘱道:“殿下这伤势极重,属下建议短时间内不要动武,虽有极好的伤药,可这伤势也得恢复两天才能勉强疗愈。”
“若非得动武,会如何?”轩辕柔冷着脸问。
军医打了个寒战,低头道:“若真如此,殿下这条胳膊,恐怕落下病根。”
轩辕柔面无表情地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军医走后,王统领将这次交战伤亡人数、羁押的俘虏以及缴获的刀兵一一汇报给轩辕柔。
待王统领汇报完毕,也起身告辞,轩辕柔神情疲惫地倚靠在木榻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是她当机立断,撇去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搏对方的性命,这场战争的胜负恐怕还难以预料。
可惜,她也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尽管早先已经预计这场战斗会产生很大的耗损,然而真实的阵亡人数比她预估的还要多出一倍。
这是她决策失误造成的。
而且她自己也为此身负重伤。
轩辕柔起身,走出船舱,望着对岸刚刚扎下的军营,冷厉地眯起眼来。
她卧薪尝胆数十年,手刃往日血亲兄长,为的就是这一天。
不可能退。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批队伍抵达汕江对岸。
轩辕柔下船后入了主帐,因伤重,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直至夜半时分,营外轰隆一声巨响,她立时睁眼,随即便听帐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王统领来报说:“殿下,有神秘人闯入军营,已经杀了我们不少人。”
轰隆声还在响,夹杂着士兵此起彼伏的哀嚎,轩辕柔抓起立在门边的佩剑,快步走出营帐。
营地外围,百余士兵包围着一个神秘人,拦着他的去路。
然而重重包围之下,此人每一步,都有无形的气劲掀起来,将挡在他身前的士兵强行推开。
直至军中几位通穴境的高手也赶过去,才勉强止住此人的脚步。
“轩辕柔在哪里?”其人问道。
副将挑着一杆银戟,斜指着此人鼻尖:“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殿下名讳?!”
那人一头银发,看不出修为,只在抬头时能瞅见他淡漠无神的双眼。
他视线一扫,目光便落在一身铠甲的副将身上,这一片士兵,皆是后天修为的凡人,只少数几个突破先天,而这副将便是其一。
他一抬手,不远处的汕江暴起数根水柱,卷起江底泥沙,化作一条条水龙,呼啸着冲向以副将为首的几个先天高手。
副将大惊失色,将银戟挥得密不透风,在胸前形成一道护盾。
然而那水龙冲击在护盾上,伴着清脆的劈啪声,护盾轰然碎裂,他那杆银戟竟然从中折断,连着他人一起飞出好远,轰隆一声落地,身上的铠甲也片片破碎。
若不是他胸前的护心镜起了作用,临危之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兴许刚才那一下,就足够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