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华哼了一声:“我不觉得你宁姨会喜欢那个人,她连这么优秀的我都只有一点点喜欢而已,更不要说那么糟糕的江流云了。”
江轶觉得自己的妈妈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自恋,她嫌弃地看了江琼华一眼:“咦……你真的好自大!”
江琼华有些不满:“这是事实,人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里,江琼华叹了口气:“你宁姨嫁给江家,是碍於家族压力,无法反抗。她和江流云离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带着霰霰离开。”
“婚姻是座围城,所以我能理解你宁姨不想再婚。”
当初那个小明星拖着四岁的孩子找上门时,宁文茵其实又怀孕了。那是宁文茵的父亲,也就是宁家的当家突发心脏病去世,宁家一片动荡,松山江家不顾道义开始蚕食宁家的产业。
宁文茵两相打击,孩子不慎滑胎,整个身体都不好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竭力帮助当时刚接管公司的宁文絮,和江琼华一起反制了松山江家,保住了自己家的产业。不仅如此,还从松山江家那里扒了一层皮,抢了不少股份过来。
父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勉强宁文茵。宁文茵拿走属於自己的东西,过上了潇洒的自由的生活,并决定再也不要为什么规矩而活着。
现在的宁文茵,比离婚之前的宁文茵,不知道要快乐多少。
江琼华知道她的想法,哪怕自己很想结婚,也不会去强迫对方。
爱一个人,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得到最舒适的幸福,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江轶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也能从江琼华的话语里,体会到她的深情。对待宁文茵这个人,江琼华向来很尽心。
江轶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惨了,这辈子都娶不到宁姨这么好的人了。”
看着江轶脸上写着“你真惨”这三个字,江琼华有些没好气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你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结婚的。”
江轶却不赞同:“有位伟人曾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和她结婚。”
江琼华轻啧了一声:“果然是小孩子的想法。等你真的有爱的人,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了。”
母女两人闲谈了一会,很快宴会就开始了。作为宴会的举办者,江琼华免不了要上台致辞。
她说完之后,又把江轶拉上台去溜溜。江轶觉得自己像个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摆上台参观了一波,身心俱疲地走下台。
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江轶和江琼华一起切蛋糕,倒香槟塔,在主持人的指导下完成了各种各样的活动。
等到了合照的环节,江琼华和江轶并肩站在香槟塔前,姿势僵硬地准备合照。
宁文茵看到她们母女俩这么不自然的姿态,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拉住江琼华的手,搭在江轶的肩上:“好啦,亲密点,对着镜头笑得开心点。”
江琼华顺势搂住了江轶的肩,对着镜头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
江轶被她一把拽到怀里,仰着头去看江琼华的神色,在看到她的笑容时,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扭头看向镜头时,也跟着江琼华露出一样的笑容。
摄像机哢嚓一声,将此刻的画面永恒定格。
江轶看着镜头前各种各样的人在双手鼓掌,想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戴着圣诞帽趴在穿着病服的妈妈身上,很天真地想:要是她能一直十五岁就好了,永远十五岁,就没有下一年,那么妈妈就不会离开她。
可如今过了一年,她看着人群里,开心鼓掌的江似霰,又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一样愚蠢的念头。
要是能一直十六岁好了,不用长大,不用分化,不用成年。
不用在胆战心惊地过程里,等待自己未知的二十岁。
她不用和江似霰保持距离,永远……永远能这么一直下去……
就这样子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但是江轶知道,岁月不会停留在某一刻,明天永远会到来。可她能不能看到二十岁之后的朝阳,仍旧是个未知数。
因为这个未知数,她还是会小心翼翼地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