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很少见过这样的Alpha,大多数Alpha对一夜情这种事并不是很在意,可是江轶却很看重。似乎身体交融之后,江似霰隐隐觉得自己能得到她的心。
她看着江轶眼里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增多,浓稠得好似热恋中的人一样。
这让江似霰既欣喜又担忧。
她很高兴,得到江轶的是自己。可偶尔也会悲春伤秋的想,如果还有别的人曾在自己之前得到过江轶,那她真的可能要和江轶错过一辈子。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让她的精神状态逐渐恶化。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藏得很好的情绪,开始展露出狰狞的一面。
江似霰知道,要让这种情况好起来,她必须得主动找回“江轶。”
虽然现在的江轶还是很好,可江似霰知道,自己的心结是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女孩。
她得让江轶恢复记忆,确认江轶是真的回来了,这样她才能完全安心。
为此,江似霰做了一个尝试。
她以谈生意的由头,约着陈晚舟去了以前常去的马场,想看看江轶会有什么反应。
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人,会不会再一次触动她的识海呢?
这次试探的结果十分惊人,在那个相似的场景里,江轶护住了她,就和从前一模一样。
江似霰在这种拚凑出来的相似感中,找到了赖以坚持下去的安全感。
离开马场后,江似霰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那个被嫉妒吞噬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她们站在镜子前,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依偎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少年时爱的那个幻影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江轶,她的江轶。不是陌生的,被她当成幻影替身的江轶。
而是那一个,真真正正的,她爱了很多年,等了很多年的江轶。
江似霰从那六年的割裂状态苏醒过来,终於确认了枕边人的真实存在。在此之后,她对江轶是否能恢复记忆这件事,也就不是很在乎了。
只不过某个早晨,江似霰再一次被胃疼唤醒,忍不住干呕了好久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没有好的病。
所以趁着江轶去和旧友会面的时候,她去了医院。
这一次,江似霰换了个医生,没有再隐瞒自己的状态。
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各项指标都存在一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的病更加严重了。
明明已经找到了江轶,她的病反而更加严重了。听到医生的劝说时,江似霰未免产生了一股巨大的荒诞感。
为什么呢?
她眼见着就要幸福,为什么却还是对她进行考验呢?
啊,这一定是对她想禁锢江轶,不告知对方真相的惩罚吧。
江轶是人,不可能成为她的所有物。可不是她所有物的江轶,是不是有可能又一次离开她?
江似霰想了许多,最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问医生:“那么现在,我能备孕吗?”
答案是不行。
她得用药,药物会影响她的身体,这几年都不要考虑这样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江似霰十分沮丧。可是江轶难得关心她,还开车来接她回家,这让她稍稍恢复了精神。
兴许是太高兴,又担心江轶的敏锐看穿了她的精神状态,会对她有不好的感官。所以江似霰转移话题的时候,开了一个玩笑。
那个玩笑,踩到了江轶的致命点。
她应该明白的,无论怎样都应该明白的。孩子对於江轶来说,是怎样一个存在。
除了江琼华之外,江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有一个孩子,就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有了家人,有了互相搀扶下去的动力。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想试探江轶。哪怕只是喜欢,江轶愿不愿意和她组成一个家庭,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可这个话题,对於江轶来说是不可触碰的点。几乎是一瞬间,点燃了她所有的怒火。
江似霰从来没看过她这么生气,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十分委屈。
她不过是想和江轶有个新的家庭,成为她的家人,她又做错了什么?
可是江轶也没有错。她孤零零了那么久,也想有人组成家庭。但却觉得江似霰会这么做,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同样的委屈和难过。
接连被打击的江似霰,有些不堪重负。她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委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可你就是江轶啊。”
你就是那个我爱着的,等着的江轶啊。
眼泪真的是很好的武器,那天下午,江轶在车里,怜惜地抱了她好久好久。
江似霰埋在她怀里,难得放纵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以后多在她面前哭一哭也没关系。
她想,她真的是没救了。江轶想要什么,她或许就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