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黑暗里她看向季木清的床, 有凸起的一块, 她应该是侧着睡的,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透过月光看到她后脑杓。
房间里充斥淡淡的香气, 是季木清的味道。
余笙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季木清的话。
我怕黑。
之前她还以为是季木清找的理由,难道不是吗?她是真的怕黑?
余笙眼底有几分茫然,掰着手指头, 明明上了一天的班, 又陪裴依依谈了一晚上的生意,理应很困了, 但是她在沙发上翻了两个身, 叹口气。
季木清听到黑暗里的声音, 红唇轻启道:“睡不着?”
余笙身体绷紧,硬着头皮说道:“有点,抱歉打扰到您了。”
季木清敛眉:“没事。”
黑暗中又是一阵衣服布料的摩抆声,季木清往旁边睡了些:“余笙, 上床睡吧。”
余笙心头一乱,连忙拒绝:“不用了季副总。”
季木清从床上起身,走到沙发旁边:“不然我睡这里?你睡床上?明天还有生意要谈, 我不希望你因为睡眠问题耽误公事。”
余笙:……
她怎么可能让季木清睡在沙发上, 胆子再肥也不敢啊。
所以余笙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 默默道:“我们都去床上睡吧。”
季木清在黑暗里很浅的嗯了声。
两个身影又一道摸到床边, 余笙心头烦躁, 脚下用力,踢到了床边上,脚趾头碰到实木,立刻疼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季木清扶着她的身体,余笙强忍钻心的疼,站直身体:“没事没事,碰到床边了。”
“上床。”
季木清淡淡的开口,声音清冽,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余笙咂摸这两字,要是换个人说,她肯定当即反驳回去,但是从季木清嘴里说出来。
余笙乖乖躺在床上。
黑暗里季木清精准的摸到她脚踝,余笙身体僵住,季木清浅声道:“哪里撞到了?”
余笙想收回自己的脚没成功,墨色下,她脸上燥热,双颊微红:“已经不疼了。”
“这里?”
余笙动了下腿:“脚趾头。”
季木清:……
重获自由的余笙动了下双腿,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层薄汗,衬衫贴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但是她不敢左右乱动,就这么侧着身体,用背部对着季木清。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余笙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应该是半夜吧,停电的时候都快要十点了,她们这一阵闹腾,现在应该是半夜。
她躺在季木清的身边,鼻尖下萦绕她的香气,其实来之前,她是真的好奇季木清和陈潇潇的关系,但是刚刚躺在沙发上左右想了想,季木清说得对。
她只是个秘书,做好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至於她的领导,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她没资格去好奇。
想通这一点之后,余笙心里敞快多了,好似破开了一直困扰她的难题。
很快,房间里响起浅浅的呼吸声,平稳均匀。
季木清翻个身,面向余笙,看到她窍细的后背,她伸手掰正余笙的身体,余笙许是累了,被她手扯到就顺着躺平身体。
暗色下,她目光灼灼,淡棕色的眸子清亮。
她是想问余笙今晚上和陈潇潇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她只是随意说的,她这么一问,反倒告诉余笙,自己认识陈潇潇。
虽然她不觉得余笙,是会随意说出那句话的性格。
可她不敢赌。
季木清觉得自己很可悲,她轻笑出声,声音夹杂说不出口的痛。
片刻后,房间里归於安静。
季木清也躺平身体,余笙动了下手臂,倏地伸手搭在她胸口上,整个人凑到季木清的身边,一只腿卡进季木清的双腿间,另一只腿用力。
似乎把她当成抱枕了。
季木清刚刚酝酿出来的睡意立刻丢到九霄云外。
她垂眸看着头蹭在自己胸口的余笙,半趴在自己身上,她穿着裙子,裙摆早就掀起,两人的双腿相缠,肌肤相亲,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姿势,但季木清却想笑。
她很久没感受到余笙这个睡姿了。
最后一次她这样趴在自己身上。
是在哭。
“木清,你真的要走吗?”
“木清不走好不好,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
“木清,我舍不得你。”
她又何尝舍得余笙,她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一盏耀眼的灯,始终指引自己,在国外最难熬差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只要看到她的照片,就觉得什么苦都受得住,再累都能捱的过去。
“余笙,等我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