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木阳被人堵了。
准确的说, 是他从栗色出来之后被人堵住了。
从栗色到车库要经过一个巷子, 平时他都是从正路走, 从不走这条巷子,今儿也是喝多了有些懵, 想早点回去, 就准备穿过巷子, 哪想到刚踏进巷子, 立刻被麻袋罩住头。
季木阳酒立刻就醒了,他勉强镇定说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是要钱吗?我有, 我可以给你们!”
这个巷子偏暗, 没有路灯, 也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季木阳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开始和他们商量:“我很有钱的,你们要什么尽管说!”
他话刚说完,身侧就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不要钱。”
“我要你命!”
季木阳立刻就听出他的声音, 皱眉:“傅利铭?”
“你是傅利铭?”
声音听着像傅利铭,但他此刻被麻袋罩着脑袋,面前都是黑兮兮的, 再加上本就喝多酒, 脑袋晕乎,所以很懵。
他面前的男人冷笑:“季总别来无恙啊。”
“我被你追的像狗一样东躲西藏,季总却在这里生活惬意,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公平吧。”
季木阳这次听出来了, 声音确实是傅利铭的, 但他心里也开始打怵,因为傅利铭的声音,听出来不是很正常。
这段时间他确实追着他下落,逼他很紧,季木阳完全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还绑了他!
傅利铭用手拍打麻袋:“季总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我帮忙?”
他说着用刀刃贴近麻袋边缘,挑起一点边缘,露出刀背的寒光,凉意慢慢爬上季木阳的胸口,季木阳很识时务的说道:“傅总。”
“傅总有话好好说。”
“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和我爸说的。”
傅利铭冷笑:“要什么?”
“季总,你说我烂命一条,还有什么需要的呢?”
“我的命是不值钱,但是季总,你的呢?”
“我们俩同归於尽的话——”
季木阳冷汗簌簌落下,背脊早就凉透,他干笑:“傅总!”
“傅总,你听我说,其实我们真的不用闹到这个地步,你只要交出新淮的股份,我可以向我爸爸担保你的青竹平安无事。”
“对了,我知道青竹是你和季木清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了我,青竹就会是你一个人的。”
“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一并告诉我。”
黑暗是会让人恐惧的,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被他逼得很紧,随时要豁出性命拉他一起下地狱的人,季木阳到底年轻,不够沉稳,这样的人容易一时冲动的狠,也很容易就懦弱下来。
只要找准他的命脉。
他的命脉就是他要活着。
他怕死,非常怕死,怕到双腿开始轻抖的地步,傅利铭看着他的变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明明是酷暑的天气,季木阳却觉得寒意从脚底板升上头顶,冷的他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过来,巷子不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有人经过,季木阳双手握起,吼道:“救!”
他嘴巴很快被人捂住,同时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
季木阳弯曲身体,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痛苦的呜咽。
傅利铭下手特别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扎在他腿上,刀锋尖利,手脚麻利,季木阳捂着直冒鲜血的大腿冷汗滴下来。
他感觉到傅利铭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拉他一起去死。
季木阳捂着伤口的手在轻颤,他咽口水说道:“傅总……”
声音含糊不清,傅利铭还没有松开对他的束缚,季木阳半跪在地上,姿态狼狈。
傅利铭见状慢慢松开他,小声道:“再喊一句你试试。”
语气很轻,但听在傅利铭的耳朵里却如同擂鼓,震的他耳膜疼。他求饶:“傅总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刚刚不该叫人,你别激动,别激动。”
他真的担心傅利铭一个不小心,就把刀锋插在他胸口或者抹在他脖子上。
毕竟现在的傅利铭,和亡命之徒没有任何差别了。
大腿上鲜血流的畅快,季木阳头上的麻袋还没有被揭开,他只能凭着本能扯下领带,想要试图包扎伤口,傅利铭冷冷注视他的举动,虽然没发出一丝声音,但是季木阳却紧张的头皮发麻,内心的恐惧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已经瓦解他的理智。
黑暗中,季木阳小声道:“傅总,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木阳,我要你交代,季木清在哪?”
傅利铭周旋了这么久终於进入正题,季木阳心神一凛,立刻说道:“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整个公司都在找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