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青瑢下了朝,难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军营。
余蔚早早在帐中等着,见他走来,笑道:「将军可算来了,这离下朝都过去小半炷香的时间了,你之前不都火急火燎地赶来吗,今儿个怎么晚了?」
李青瑢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恹恹坐上了首位。
梁邺则说道:「将军,还记得咱们今儿个要做什么吧?」
门外亲兵来报:「将军,新兵已集合完毕,还请将军前往点兵。」
李青瑢如蒙大赦,立马笑了起来:「好咧,我这就去。」随即三步并作两步逃离了军帐。
被留下的两人相识一笑,也跟着走去了演武厅。
今年入伍的新兵总共七百余人,相较前几年要多了许多。
李青瑢自是知道他们这些个人的目的,无非就是因为战事结束、天下太平,此时入伍不仅不用上战场搏命,每月还有丰厚的军饷可领,可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差。
他先是让梁邺将一百零四条军令都一一念过,接着说道:「既然做了军人,就该理解我们肩上担负的是保卫家园的重任。都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们先前在家过着多好的日子,入了我的军营,就不许再给我摆着少爷架子,否则一律军法处置!」
「属下愿遵将军教诲!定遵守军纪,保家卫国,身先士卒,义不容辞!」底下回应声震耳欲聋,李青瑢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郑都尉忍不住赞道:「这小子如今可威风了,再不是当初那黄口小儿的模样了。」
吴副将也很欣慰:「当年边关战事,咱们本还以为这小子德不配位,怎料他的确是个军事天才,真是青出於蓝啊!李老将军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余蔚:「两位可是不知道,这样威风的将军,连一个公主都搞不定呢。」
郑都尉笑道:「这点跟他爹也挺像的,李老将军当时对夫人那叫一个害怕,三天两头都在倒葡萄架呢,为此还常常到我家避几天风头,有时甚至还直接就宿在军中了。」
余蔚听得目瞪口呆,「堂堂大将军,竟然如此惧内吗?!」
吴副将也附和道:「确有其事呢,当初他跟夫人吵了一架,哎呦呦,连家都不敢回呢,最后还是他家夫人气势汹汹地提着把刀来,把他给领回去了,我当时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几人聊着,郑都尉提起往事,感动得差点要泪洒当场,直叹李老将军走得太早。
点兵结束,几人又跟着进了军帐。
李青瑢垂首走在前头,跟刚才威风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
梁邺笑道:「将军,请上座。」
待李青瑢坐定,余蔚便开始提问:「像今儿个这样的冬日,尊夫人畏寒,身上衣裳却单薄,阁下该?」
李青瑢想都不想:「让她去多加几件衣服。」
余蔚:「你要有所作为啊!」
李青瑢不解:「我有啊!」
梁邺:「昨天让你抄在纸上的『适时地嘘寒问暖』你忘了吗?」
李青瑢还是一脸懵:「她这么个人,自是知道会冷的,我还问这做甚?不是废话吗?还有她畏寒,为何不多穿几件?」
梁邺无语。
余蔚转头问道:「各位将士们,若是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郑都尉答:「自然是拿过披风给夫人披上,再给她系紧络子。」
吴副将也答道:「再去小厨房给她端碗汤暖暖身子。」
李青瑢:「这些事她身边的婢女会做啊,哪轮的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