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改了主意了,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朱萼华在她身后叹笑,说了一个地址。
苇庄头也不回地进门了。
第二天,第三天,她照常上课。
等到了第四天,那天晚上,父亲带着继母和苇廷出去了,她莫名觉得焦躁,她忽然想,也许是自己误会朱萼华了,总该听听她的解释,或许事实不是这样,又或许她应该去问明白,父亲为什么讨厌自己,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他们为什么会结婚,又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生下自己?为什么离婚了不争取自己的监护权?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十五年来几乎变成她的心病,总该去问个明白!
苇庄出了门,自己打车去了那个她只听了一遍就记住的地址。
门房听到她的名字,就放她进去了。
一栋带花园的小洋楼。
她走了进去,在客厅里坐着等着一会儿,仍然不见人,她只好自己去找,绕了一圈。
忽然听到了有诡异的声音从一房间里传来。
走近,发现了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四唇相接。
女的衣衫半解,男的一脸迷醉,两人的面孔都泛着深陷情yu里的晶光,难分难舍,倒在地毯上……
苇庄扭头就跑。
一路跑出了大厅,跑出了小花园,跑了很远才停下,扶着路边的一棵香樟树恶心地吐了出来。
那女的就是她的母亲朱萼华。
回到了家,她精神恍惚地走着,上了电梯,走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按错了楼层,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书房里的讨论。
“你发什么火呀,孩子都不敢在你面前说话了,”这把柔软的声音是苇廷的母亲,苇庄的继母,她是一名外科医生,只能算是普通长相,气质很好,笑起来一对温柔的月牙眼。
苇氏家族其实还挺传统的,嫁进来的女性多数都做全职主妇,平常相夫教子,其余时间美美容,旅旅游,做做慈善,和其他贵妇应酬就可以了。
苇廷的母亲嫁入了豪门,却坚持工作,还是极忙的外科医生,经常要加班,所以自己与她相处的时间极少。
苇庄后来想,父亲一定很爱她,才这么支持她。
“苇廷是我儿子,注定要接我班的,他居然和我说要学医?”父亲的声音十分焦灼,“医科受苦受累还赚不到几个钱,我儿子需要去做这样的工作?”
“我觉得支持孩子的梦想挺好的,再说了,也不一定要苇廷接你的班,苇庄也可以的啊。”
“她一个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可以了,接我的班那不是胡闹?就她那个烂脾气?不行,苇廷不能读医科。”
“那也是你女儿!我想不到你还重男轻女!”继母语气里充斥着指责,“她只是性格有点孤僻而已,你想想她才比苇廷大一岁……当时我们是不光彩的……”
“没有什么不光彩的,我和你是真心相爱,我和她妈妈早就没感情了,她说我束缚住她,不让她拍戏,天天吵架天天闹,说她要自由,我真是烦死她,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苇庄。”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知怎么的’?”继母语气带了点讽刺,“那你还记得吗,当年是你和我说你早就离婚了。”
父亲有点赔笑道,“我和她婚前协议签了,离婚起来自然就费时间,当时搞得我焦头烂额,我们早就分居了没感情的,有了孩子那是意外。”
继母轻哼了一声,“我也和你签了协议。”
“那不一样的,我和你签协议是为了保护你,你也知道我父母他们不想你工作的。”
“你还是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苇庄到底怎么惹你了?”
父亲默了默,然后说:“不瞒你,当年她妈怀孕的时候,我怀疑不是我的孩子,等她出世之后,我暗中做了亲子鉴定才敢确定是我的孩子……”
“你……”继母惊讶。
苇庄脑子里嗡嗡响,那种欲呕的冲动又在胸口翻涌,她手心冒汗,脚下虚浮。
“哎,这孩子也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会亏待她,但是我是要把小廷当做我的接班人培养的……”
她没再听下去,缓缓地扶着墙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步子,愣了一会儿,才拔腿跑走。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很久。
桌上邮件几本娱乐杂志,她翻开来,果然看到那张脸。
——影后吕越给男友徐殊民过生日。
她面无表情地扫到几行字,“因为《XX》电影的热映,编剧徐殊民可谓声名鹊起。坊间流传只要演了他的剧,就能拿影帝影后……他与影后吕越热恋三年,据说两人即将完婚……”
徐殊名就是苇庄看到的那个男人,与朱萼华纠缠在一起的……
苇庄捂住嘴,再次跑到卫生间吐了。
15岁的这夜,苇庄被迫看到听到知道了许多事情,她觉得这些人自私又肮脏,他们所谓的情爱也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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