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梁适竟莫名松了口气。

毕竟她没必要一直在许清竹面前去装,从此之后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

以许清竹的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来拆穿她。

梁适重新躺回到床上,刚刚说不困都是假的,她其实困死了,昨晚就没有睡个好觉,白天又去梁家,身心俱疲。

只不过身侧躺了人,她睡不着。

这会儿床上只剩下她一个,空气中虽还漫散着许清竹身上的气味,但影响不大。

她在睡前还记得定了个闹锺,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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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竹窝在楼下的沙发里看小说。

她睡了一天一夜,本就不太困。

但身体虚弱,看了没两个小时,眼睛就又干又涩,之后也没办法再专心地看。

只好合了书,在楼下揉了揉眼睛,猜想梁适已入睡,这才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她开门的动作也很轻,怕吵到熟睡的人。

房间里开着一盏灯,刚好照亮门口。

她出去时分明开的是梁适身侧那一盏,靠近阳台,而她再回来时,开得是她这侧那盏,刚好为她照亮了回床的路。

而梁适的睡姿很板正,她平躺着,手搭在小腹,呼吸清浅。

许清竹走过去坐在床上,床的一侧轻轻塌陷。

梁适也没动静,想来是睡熟了。

许清竹将书放进抽屉,又慢慢地挪上床,靠在床上侧目望过去。

梁适最近都没化妆,或者说化得是淡妆。

以前的梁适不论多晚回来,脸上都会带妆,且妆感很重。

她喜欢的都是些不伦不类的颜色,尤其是口红,基本上是滞销色处理者,也就是仗着颜好瞎折腾。

有几次,许清竹看到她带着妆睡在沙发上。

而现在的梁适,虽和以前长着同一张脸,但眼睛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说,看一个人品性如何,要看她的眼睛是否明亮。

如果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那她一定是个品性端正的人。

而以前的梁适眼里,没有光泽,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厌恶,甚至,偶尔会在脸上出现那种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

但现在的梁适眼里,总泛出温润的光泽。

许清竹是个善於观察细节的人,就像现在的梁适会把所有行为藏在细节里一样。

似乎除了在医院里时,她很莽撞地拎着草莓走进病房,大言不惭地说她会改,希望自己能相信她,其余时候都是冷静且温柔的。

她的身上总似有若无地散发出白茶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