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这样,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人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心思格外敏感,也会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
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
那会儿她的经纪人和助理都说她活得太谨慎,太小心翼翼,一点儿都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二十多岁的人该是什么样呢?
张扬又恣意,骄傲又自负,觉得这世界的所有高峰都不算高,这世界的所有苦难都不算难,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退却。
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不会去想别人该如何,而是凡事先管自己想怎样。
但梁适越过了二十多岁,她不张扬不恣意,不骄傲不自负,像路边最不起眼的沉默的松柏树,四季常青,永远都在那里,却永远不会被人注意。
少年老成,向来不是值得庆幸的事。
经纪人王姐说,梁适是她带过最省心的艺人。
助理小白说,梁适是娱乐圈里最没架子的影后。
但梁适的沉默只限於在自身,如果是自己受了委屈,她会默默承受。
如果是她令别人不舒服,她会积极沟通。
她希望别人不要带着不愉快的情绪过夜。
曾经王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问她,“那你呢?”
——那你呢?
——没想过。
梁适是真的没想过这件事,於她而言,委屈不会过夜。
因为没有人会承载她的委屈,会做她倾诉的垃圾桶,会当她的避风港。
所以她不搭乘任何人的船,也能勇敢坚毅地立於大海之中,不被猛烈的浪打翻。
正因她是这样的人,才能想到梁新舟目前的处境,才会感同身受梁新舟。
她每年会去拜一次佛,跪在蒲团之上许的愿望很单一:愿世界和平,所有人平安喜乐。
除了爷爷重病那一年,她换过一次愿望:希望爷爷的病快好起来。
梁适尚未明白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和许清竹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欢愉的。
她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
因为许清竹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见过她的不堪,所以她能在许清竹面前肆无忌惮做自己。
唯独在许清竹面前,她还是从前的梁适,无需戴着面具生活。
尽管赵叙宁也知道她的事儿,但两人的交集少,并不会像她和许清竹这样。
梁适思考良久,觉得自己对许清竹大抵是——放纵。
她放纵了自己的情绪,也放纵了自己有些游离的心思。
在某些时候,是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在面对许清竹时,她没那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