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拉开窗帘,冷阳倾泻入室内。

许清竹还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细软的黑色发丝摊在枕头上,梁适逆光而立,背影消瘦,看着赏心悦目。

许清竹将自己的胳膊收回被子里,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脖子上的草莓印遮不住。

她伸手摁着自己脖子里有麻意的地方,嘴角微扬。

这天好似没有那么阴沉。

起码人的心情是极好的。

许清竹清冷声线在房间里响起,“梁适。”

她喊梁适名字的时候,尾音是往上翘的,带着一点欣喜和愉悦,哪怕“适”这个音节更适合往下压。

可她偏要往上扬。

梁适回头,长发被她随意扎起来,是个松散的马尾,搭在背脊上。

她已经换了身睡衣,之前那身扔进许清竹房间的脏衣篓里,和许清竹的衣服堆放在一起。

顺带还有许清竹的,一起堆放进去,等一会儿扔进洗衣机里去洗。

两人好像都是有点轻微洁癖,但对彼此的话却没有很严重。

梁适可以共用许清竹的东西,甚至还咬过许清竹吃了一半的食物。

大概是在亲密接触之后,会将对方纳入自己可接纳的范围之内。

所以衣服也可以放进同一个洗衣机里洗。

一个人没有那么多衣服洗,而两个人的衣服放进去,刚好是一桶。

起初梁适是为了节约水资源才这样提议的,而许清竹并没有异议。

听见许清竹喊她,梁适回头应了声嗯,顺势坐在飘窗上,甩了甩胳膊,像是弹钢琴那般,几根手指在空中蜷缩又松开。

许清竹抿唇,低声问:“累吗?”

梁适:“……”

她坐在飘窗上之后,大长腿颇有些无所适从,随意地落在地上。

听到许清竹这么问以后,梁适立刻收回手,搭在飘窗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她笑了下,“这有什么好累的?”

“我累。”许清竹说,声音很低,但外头没有雨声,只剩下管道里的水流经窗外,听得并不真切,不会压过许清竹的声音。

有了光亮,梁适稍有些不自然,没有直视她的脸,甚至耳朵尖儿都有点红。

几乎是没犹豫地,梁适下意识问:“哪里累?”

许清竹:“……哪里都。”

梁适:“……”

尴尬在瞬间弥漫,梁适却又在大脑一片空白之后问:“我帮你揉揉?”

许清竹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一半,轻笑,“不用了。”

梁适的表情略显木讷,还有点儿呆,两秒后她低下头,无奈地笑,“许清竹……”

沉默太久,也没有说太长的句子,说起来嗓子都有点不舒服,她揉了揉喉咙,那里好似还残留着湿热的触感,被人吸了又咬。

欺负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