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清竹害怕黑暗是因为那帮人吃饱喝足以后闲得无聊,把她们这些绑来的小孩儿当玩具一样玩。

她的眼睛被蒙上了黑色布条,黑压压地透不进一丝光。

有个人递给她一把刀,让她拿着刀去刺。

在她的前方就是手里拿着一块泡沫板的梁适。

梁适总是在笑,在那帮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小孩儿里显得格格不入。

哪怕已经拿着泡沫板站在那儿,面临着可怕的生命威胁,她的笑容依旧没有停止。

有个绑匪被她笑得瘮得慌,伸脚踹她,让她别笑了。

梁适抿唇,片刻后却又笑了,只是没之前那么弧度大。

即便她眼里蓄了泪,看上去可怜得不成样子。

那绑匪说:“这他娘的不会是个傻子吧?”

另一个说:“可惜了,还挺好看的。”

大家都默认她是个傻子,但她偷偷地和许清竹说过:“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要多笑笑呀。只要我们多笑一笑,生活总会变好的。”

她会和许清竹说话,会低声安慰许清竹,会哄许清竹不要哭,会从自己兜里摸出大白兔奶糖递给许清竹。

她像是个小天使一样,那时的许清竹觉得她太神奇了。

被关在这里的日子,说一句她们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却也因为她俩的互动太频繁,才被那些可恶的绑匪们拉出来“玩游戏”。

他们的喜好残暴又血腥,光是拿到刀子的那一刻,许清竹就害怕地想哭,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怯生生地喊:“姐姐……”

许清竹的手哆哆嗦嗦,刀子从她满是虚汗的手中滑落,而站在对面的梁适,分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分明两条腿还吓得打颤,却还是笑着说,“没事的呀,别怕。”

仿佛拿着刀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许清竹被蒙上了布条,有人钳制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梁适的方向走。

那个厂房里安静、潮湿、有窸窸窣窣的老鼠声响,有令人厌恶的烟酒味,有让人痛苦的嬉笑声,最关键的是,有未知的恐惧。

那恐惧来源於她可能杀人,可能会用那把刀伤害一个自己很亲近的人。

她颤着声音一遍遍地喊:“姐姐……姐姐……”

那些人笑得声音愈发大,“好一出姐妹情深,那你就刺啊,看能不能刺到你的好姐姐。”

许清竹那双嫩白的小手被强硬地塞上刀,她能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质感,甚至能感受到那刀刃的锋利,划过空气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似是可以破风。

这大抵也是听力太好的痛苦。

而许清竹皱着眉往前,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只知道麻木地往前走,手臂已经全部蜷缩回来,害怕刺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