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尽量往下,可被那些人发现之后揪她的头发。

那种被欺辱的疼痛和耻辱在一瞬间袭来,哪怕过了很多年,她也还是无法忘记。

那时的她也是被蒙着布条,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良好的听力往前,她害怕自己成为杀人犯,害怕伤害到梁适。

眼泪浸湿了黑色布条,透出隐约的光亮。

她被欺负了也不敢大声哭,只能咬着唇低声啜泣,因为在这里大哭的小孩儿都会挨打。

破烂的被遗弃的旧厂房里是人间炼狱。

而在她被拽头发的一瞬间,梁适扔下泡沫板去打那人,她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再加上饿了很久,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但她却没有畏惧,手脚并用都打不过,那便用牙齿去咬,咬得那人疼了便松开手扇她巴掌。

可怜的小孩儿在那里被欺负得毫无反抗之力。

能够活下来就是奇迹。

在经过了一场吵闹后,年幼的许清竹再次被蒙上布条,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她颤着声音喊:“姐姐……”

梁适应答:“我在,你别怕。”

梁适说:“你大胆一点,我没有事。”

……

她的PTSD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创伤性应激障碍会害怕的东西很多,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

可是病症如果可以控制,那就不叫病症了。

没有病人会自愿成为一个病人。

许清竹的眼泪掉到陈流萤的手背上,期间还流经那把锋利的刀,陈流萤抆拭了一下手背,随后勾唇笑道:“宝贝,这就怕了?”

许清竹依旧没办法说话。

似是觉得自言自语没意思,陈流萤伸手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可是刀却落在她唇畔,用很诡异的语气说:“宝贝小声点,如果你声音太大的话……我会生气的哦,那我的刀可能会划在你脸上,到时候不漂亮,我可就不喜欢了。”

许清竹唇上干涸,在对方暴力撕掉胶带的时候,她的嘴上还被撕掉了一点死皮,但是在有生命威胁的关头,这一点伤无关紧要。

她哑声问:“你要什么?”

这已经是她能保持的最大理智。

对方笑:“我要的……很简单啊,就是……要你们去、死!”

到说后两个字的时候就变了调,带着说不出的愤怒。

“我们有仇吗?”许清竹声音颤抖,但她手指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尽量让自己不要害怕,为自己创造能跟绑匪平等对话的机会。

可怎么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