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客人都会选择在竞拍后离场,这才是脱身的最佳机会,因为那个时候离场人众多,而且都很警惕,稍有妄动都可能引来反击。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离场之后,才是意图不轨者的机会,在场内妄动,随时会遭到驻场灵修们的镇压。
“有一只鬼面枭在我所住小院外十丈处的高杆芦苇里,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儒雅修士平静地道:“另外我小院房中有人进去过,就在我用餐这么短时间里,而且安设了一个很巧妙的小法术,可以侦知我的动静。”
陈淮生没问对方怎么发现的,出门在外,各门各宗都有自家的小禁制。
“一拨人,还是两拨人?”陈淮生想了想问道。
“不清楚。”儒雅修士揉了揉太阳穴:“你觉得我需要搬离小院,换一个地方么?”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外经验的匮乏。
对於如何应对这种事情,竟然拿不出更多的对策来,还不得不来求助於也给炼气初段的小辈,而这个家伙居然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
想一想这都让人感到羞耻。
听得儒雅修士这般一说,陈淮生也感到惊异,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前辈这般,岂不是打草惊蛇,让人知晓前辈已经知道他们再监视前辈了?”陈淮生顿了顿,“前辈来晚辈这里,不是没有任何掩饰吧?”
儒雅修士一愣,略微有些羞惭,“呃,我还真没想到,……”
陈淮生忍不住长叹扶额。
堂堂一个炼气巅峰,竟然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最早对方在谈买卖时振振有词,自己先前也听他说能觉察房中法术,能发现窗外的鬼面枭,还以为对方也应该是一个老手,只是没了解这边情况而已。
没想到这等最基本的预防应对都没有,就这么直挺挺地到自己屋里来了,这不是害自己么?
自己还真的成了作茧自缚,不,这是惹火烧身了,弄不好日后这家伙能脱身,自己却难以逃脱了。
脸有些发烧,儒雅修士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脸,声音也低了几度,“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匆忙了,……”
“算了,不必说了,若真是两拨人,没准儿还是好事,为了抢你身上的乌雷豹和人面雪鸠,万一他们先火并起来了呢?”
陈淮生自我解嘲地打趣:“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了呢?”
再不通世务,也能听出陈淮生话语里的揶揄调侃,儒雅修士讪讪地道:“若是真的有危险,不如一道先到我们圣火宗那边去避一避?”
陈淮生忍不住翻白眼,圣火宗山门远在五六千地之外,真要走一遭,不得一个月?自己才真的成了自寻烦恼了,而且你走得了么?
“算了,前辈恐怕今晚只能先暂时在小院里对付一晚了,好在这鬼市里对方还不敢轻举妄动,真要对前辈动手,估计应该是前辈出了鬼市之后,……”陈淮生沉吟着道:“不知道前辈在南楚境内可有同伴或者能帮忙的人?比如明日就能联系到接应。”
儒雅修士摇头:“我们圣火宗在南楚这边没有什么往来,在大赵那边倒有些关系,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关系也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
陈淮生觉得有些枣手了,但看到对方眼中居然满是期待之意,让陈淮生都感觉有些荒诞。
一个炼气巅峰,居然对自己一个炼气二重有这么大信心,觉得自己能给他出主意解决厄难?
这是不是太滑稽了一些?
想了一想,陈淮生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好在这家伙也是炼气巅峰,虽然没啥经验,但是估计战斗力是不差的,能觉察法术,发现鬼面枭,说明对方实力不弱,就欠缺一些实战经验而已。
“那前辈,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前辈身上还有些灵石,我建议前辈最好趁着明日采购一些灵符法器这一类的器物,万一明日出了鬼市要遭遇不测,那也好多几分应对准备。”
想到这里,陈淮生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事儿精,怎么就去和这个家伙打什么招呼,多嘴几句,居然就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若真的是要对付这一位,人家也肯定知晓这家伙的实力,也就意味着对方肯定会是炼气巅峰以上的实力,这也就是说,又是筑基强者。
自己和胡德禄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到时候自己是和胡德禄丢下这家伙单独跑路,还是合力逃亡?
就怕自己和胡德禄丢开对方跑路,却被那帮人以为是声东击西,专门拦截自己二人,那就太悲催了。
陈淮生现在内心也是充满懊悔,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
见陈淮生脸色变幻不定,儒雅修士也有些忐忑,试探性地问道:“小兄弟,是不是我替伱带来了麻烦?”
“算了,麻烦已经来了,这会子说也没有意思了,不知道前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陈淮生长叹一声,这才问道。
儒雅修士愣怔了一下,呐呐道:“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那帮人意欲何为,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才来向小兄弟请教。”
这样蠢的人,居然敢出来闯荡江湖?
还敢花几万灵石买灵兽灵禽,陈淮生真想好好问一下圣火宗内的主事者,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故意把他派出来送死的么?
可这家伙却还是一个炼气巅峰啊,这么蠢,怎么修行到这个程度的?
在陈淮生看白痴一样的目光下,儒雅修士有些瑟缩,低垂下头避开陈淮生的目光,“还有,我不太习惯在监视下休息,我是不是可以把那个法术封禁了?”
陈淮生啼笑皆非,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都这等时候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这等无聊小事,弄得他都有些快要疯了。
“前辈,随你的便。”陈淮生摆摆手,“那就请前辈先回去休息吧。”
“可你还没有说明日我们怎么应对啊。”儒雅修士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们?什么我们?”陈淮生不怀好意问道:“前辈回吴越,我和同伴是要回大赵的,道不同啊。”
怎么不知不觉间,这人又贴了上来,又成了我们了?
我又成了别人的依靠了?
我还得替他拿主意了?
儒雅修士一怔,似乎觉得陈淮生态度有些变化,但还是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一道走更好,我这一趟来,也许会被他们觉察,……”
还也许?
是铁定好不好?
陈淮生觉得自己肚子都要气胀了,但看到对方澄澈明净的目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前辈,今夜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儿,我也得好好想一想,要不还是先请回房休息吧。”
陈淮生觉得这人坐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智商都要跟着大幅下降。
趁早把这人打发走,自己也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来应对这个场面,明日该如何来摆脱潜在的风险和麻烦。
“那我屋里的那个法术究竟可以不可以封禁掉?”都要出门了,儒雅修士忍不住又回头来问一句。
“滚!”陈淮生终於爆了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