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的确是如此,当初就没有想过收弟子,但是遇到仲文,破合眼缘,一下子就动了收徒之心,……”王垚苦笑着道:“他也是土性灵根,家境虽然一般,但是灵性十足,和我小时候也有些相似,我琢磨着也能培养出一个能够超越我的弟子来,不求多,一人足矣,……”
听得性子素来朴实的王垚都这么说了,陈淮生也知道这就是一个缘分。
修士往往遇见一个眼缘合,感觉到位,条件又好的弟子,实在是难以拒绝。
想一想自己似乎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哪怕是云蕾被云鹤夫妇送到自己身边,也只是觉得这小丫头不错,但绝对没有像王垚对那小童的感觉了。
“你这弟子已经悟道了?”陈淮生点点头。
“嗯,半月即悟道了,不过要修成炼气一重可能还要假以时日,他年龄太小了一点,才刚满九岁。”王垚话语里满是夸赞,“别看他性子活泛灵动,但却是土灵根,而都知道性不合者,如非庸人,便是大材。”
金性刚锐,木性柔韧,水性灵变,火性炽烈,土性厚重,此乃五行本源之性。
灵根对应修士脾性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但若是其灵根与其性格相异过甚,那么也就说此人要么前景不佳,要么就是天赋绝佳。
当然前者居多,后者甚少,而这廉仲文应该就是王垚心目中的绝佳之材。
“嗯,我看此子也是不凡。”陈淮生顺口赞了一句。
只是天资绝佳者何其多,能真正成材者有何其少,天赋很重要,但修行不是光靠天赋就能行的。
看得出王垚也是心情不错,但是却又有些烦恼,这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话头一扯开,王垚也问及了汴京上元道会之事。
当得知商九龄已经明确陈淮生必须参会时,他也是忍不住微笑:“此番我终於可以解脱了,有天峰和你,还有王驰,另外凌云一支也有不少,可选择余地就大了许多,嗣天看样子也跑不掉,但愿他能在经历道会这一场之后飞升筑基。”
这一轮上元道会,重华派参加的弟子要比三年前多不少。
一来是与凌云宗合并了,二来现在算是大赵修行界伸入河北的一只手,很多人都看着,便是官家和道宫也想要看一看经历了偌大波折的重华派究竟如何。
河北四州,现在大赵还只是把手伸进了燕州,可幽、晋、云三州,却都无人问津。
那关乎山河社稷的气运皇旗虽然已然与北戎人有了交易,但是终归要将这片土地纳入到大赵官府手里,却不是一件容易事。
官府冒然进入,若是栽了筋斗,失了体面,那气运皇旗没准儿就会得而复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赵官家冲冲不肯轻入的缘故。
而大赵官家的态度如此模糊,其他宗门世家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去冒险,届时自折羽翼不说,甚至断根灭宗亦有可能。
这凌云宗不就已经是一个例证了,而重华派究竟如何,现在大家也都要好生看一看。
“师兄,听说此番道会规模和声势尤甚於上一次,甚至连南楚、吴越和西唐的宗门亦可派代表参加?”陈淮生问道。
“听说是如此,但是也不是所有西唐和南楚、吴越宗门都要参加,大概是有一些宗门会派出弟子来切磋交流吧。”王垚摇摇头:“但毫无疑问,这一次规模和影响力更大了,各榜的排名意义更重要,而一些宗门可能会遭遇巨大的麻烦。”
陈淮生一听就知道了,“九莲宗?”
“嗯,除了九莲宗,也还有一两家宗门,但是都不及九莲宗影响力大,而九莲宗的局面恐怕已经到了烈火烹油的境地了。”王垚叹息了一声,“他们的内讧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干非如此,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陈淮生其实也听唐经天提起过,但唐经天表现得有些无所谓。
鬼蓬宗历来就是九莲宗中边缘化的另类,几乎不参与九莲宗内部的纷争,所以它对九莲宗内部内乱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而妖莲、净芙、元荷三宗各有拥趸,随便哪一宗都能有原来兼并凌云宗和丁家之前的实力,相持不下,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一旦被道榜出名,九莲宗恐怕就会分崩离析吧?”陈淮生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三五十年前的九莲宗极盛时期曾经是坐二望一,仅次於天云宗,就连太华道和花溪剑宗都要略逊风骚,自然也结仇不少。
现在骤然崩裂下来,只怕就会有无数人要扑上来分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