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m clouds may gather and stars may collide,but I love you until the end of time.
风暴也许会聚集, 星辰也许会陨灭, 但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的爱也不会冷却。
——《红磨坊》
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还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情。
小时候有记忆开始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我人生的第一场戏, 第一部 电影,第一次红毯, 第一次亲吻,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月底要跟安吉莉亚独处三天这件事来得开心。
我们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分享彼此的体温。
一起睡着一起起床, 眼里只有彼此,再也没有其他人打扰我们。
我无比相信她对我说的,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她是说到做到的人。
很奇怪,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前难过的心情了。
只要有她的拥抱和亲吻。
我又想起她亲吻我时的小动作, 摸了下自己耳垂,那里又开始发烫。
那次在酒店里, 我到后来都处在一中甜蜜的混沌里, 只有无意的本能,当时我的睡袍被她褪开了大半, 她的衬衫的扣子都松了好多颗。
我们是那么投入,至少说明……
羞涩得不能再往下想了。
之前说是去大特克看海,但经过我仔细研究下,这个季节去多米尼加那里更好。
我先飞到纽约, 从纽约的肯尼迪机场飞到迈阿密机场,再转机到格雷戈里奥卢佩龙机场。
我画大浓妆戴假发戴眼镜,再换个难懂的苏格兰口音的英语,基本可以脱离艾儿芬宁这个演员的角色。
可安吉不行的,她即使搭私人飞机,狗仔费心思还是能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我们是分开出发。
酒店是我以妈妈的名字定的,就在离Bavaro Beach附近。BavaroBeach是多米尼加最美的海岸线,也曾经是世界上十大海滩之一,几十公里的海岸线只有纯白的细沙,宝石蓝一样的海水,还有数不尽的椰树。
而我定的酒店前的沙滩就是Bavaro Beach最美的一段沙滩,我定的房间露台就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蓝,热带气息浓厚的椰丛,还有纯白的沙。
想象白天起床我和她可以看日出,吹海风,日光浴,晚上可以依偎着听海浪,在星空下接吻。
我的心甜极了。
我到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进了酒店,收拾好行李。
这次我带了好几条漂亮的长裙,安吉也带了,或许我们还能换着穿呢。
我也带了比较性感的……睡裙。我把它放在床上,拍了张照片。黑色吊带大露背的,前面有个大蝴蝶结,穿上仿佛待拆的礼物。
我一直有坚持在那个邮箱写邮件,不知不觉那个邮箱变成了我的私人日记。
之前的有些很难过,我发过去就没再打开来看。可最近的不一样了,每次写一封我过些时间我都会自己打开来重温那些开心到不敢置信的情绪。
“不知道我和她会迎来怎么样的独处时光,我好期待。(她会喜欢我穿睡裙的样子吗?)”
我这样写。
敲了一连串的小心心。
我把它挂到衣柜,看了看,又扯下来塞箱子里。等了会,重新拿出来,挂到衣柜里,调整了下位置,挂到了最里面。
好羞耻……
我卸妆,洗脸,换好衣服,打扮好了,准备等会跟她去吃晚餐。
听着不远处一阵阵的海浪,还有隐隐约约的欢笑声。
我托着腮,吹着海风,遥望着海。
这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旅行了,也是我和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还没等到她来。
我有点担心。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看见是她的,松了口气,急忙接通,“安吉,你是不是到了?”
信号有点不好,等听清楚的时候她手机背景声很嘈杂,她声息急促,像在急步走。
“艾儿……”
我开着露台的门,风霎时灌了进来,还有她的声音,“艾儿,对不起……”
我的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风,听不清她的语气,手伸出去拉上窗台的门,室内顿时变得真空,她的话语也随即清晰地飘入耳朵,“……我恐怕过不去了。”
很多时候,我在接触剧本时,表达人物情绪的时候并不会有太的心理描写,会有一些动作指示,但情绪是要演员自己去捕捉的。
比如失望。
我见过很多的文字描写,“像突然泄气的皮球” “仿佛从悬崖骤然坠落”,“血液一下子变冷”。
演绎的方式——手里的东西掉落,目光失去焦点,身体慢慢矮下来等等等不积极的身体语言表达方式。
我在这一瞬间,仿佛都体验了一遍,那种汹涌澎湃的情绪一下子地如海啸般,我看到那呼涌而来的水浪,我本能地抠住最后一点着力点,“可是你说过会陪我……”
那水浪覆盖住了我——
她电话那头有薇薇安的哭叫声,“妈妈,妈妈,我难受……”
还有安吉轻声的劝慰,然后她的声音更清晰一些,“薇薇安发了水痘,现在高烧不退,我们送她来医院。”
我整个人被那失望的水浪吞没,无法言语。
我试着开口,浑身无力,发不出声,手脚轻飘飘的,我再也没有可以立足的着力点,我也再也没有可以说的理由。
然后有另外一个我从我身体里分裂而出,冒出水面,她以一种平静得体的语气在说:“……好,好的,那确实比较紧急,嗯,她一定很辛苦吧,不用担心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算不算是演员这个职业的优势呢?
水上的我凝视着那个在水里动弹不得的我,听着电话那边的嘈杂不清的声音,似乎医生来了。
应该会没事了吧。
“艾儿……你现在在哪里?”背景音静了些,她的声音更清晰了,那语调和呼吸是那样的熟悉。
一下子就把水上的我拍了回去。
我在哪里,她担心吗?她还记得我在这里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