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苏府的宗祠里已是吵得喧天。苏令卿扯着遥生,也不顾女儿家的得体与脸面,猛推了一把,遥生没稳住,被门槛绊倒趔趄摔进了祠堂之中。苏母见了如何不心疼?忙冲上前去护佑,却被苏海潮拦着如何也不得近身。正说祠堂里此时吵吵嚷嚷乱了套,苏海潮还一副身为大哥的嘴脸,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数落起了遥生。
“你让外人如何看我苏家?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个丢颜面的东西!”苏令卿在朝堂上几次受张家魏家挤兑,私下里,更是耻笑他不择手段将女儿养成个娼妇。
越说越气,干脆命下人去取了藤条,非要好好教训遥生一顿不可。眼看一群人越闹越凶,苏遥生又是个不服软的性子,连个泪珠子都不肯落,更别提悔过了。有一人,趁乱退出了宗祠,那人,是苏遥生的二哥,苏墨池。
在长宁危难之际,与遥生书信通报消息。在遥生求助时,又苦口婆心劝苏令卿协助。这位在苏府里几乎没什么发言权的二哥,却是打小以来,最疼爱苏遥生的哥哥。
出得宗祠,苏墨池扭头望了眼乱哄哄的众人,忙快步往苏遥生的小院寻了过去了。一路寻了家丁询问,找到了侍奉遥生多年的云芝。
“呀,二少爷怎么来了?”云芝见那位鲜少抛头露面的少爷前来,正也莫名其妙,匆匆行了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苏墨池左右张望,见院子里左右无人,与云芝说:“快,快去长宁府找献平君,爹他发了好大的火,四妹这次只怕不会被轻饶。”
“小姐回来了?”云芝一直守着小姐的闺房,都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何时,左右闹腾着,还以为与小姐无关。
苏墨池却拽了她,一路疾行,直到了府前,命家丁开了门,将云芝推了出去,“快些去!晚了,四妹妹可要受皮肉苦了!”
见云芝一路疾跑着就往长宁府的方向追去,苏墨池又偷偷回到了宗祠里,只隐在众人之后,默不作声,就像是毫无存在感一般。
此时一家人围在宗祠里吵闹,却见遥生那倔脾气上来,红着眼睛一声不吭,更是没有悔过的意思。苏令卿正气,众人越是劝,他火头
拱得越高,手中执着藤条下手间更没了轻重。
却说此时的长宁府里,习音正匆匆引着太医一路赶往长宁的寝宫。今天出门时,公主还是好好的,不想这从外面回来以后,才一进府就吐了一地。
本是想着是不是吸了冷风,结果没一会的功夫,又吐了一遭。府上瞬间就炸了窝,安常侍左右不安,生怕是六皇子的解药仍然有问题,习音这便急急忙忙请了太医诊治。
“主儿,漱漱口。”安常侍一边替长宁拍着后背,一边端过茶盏递到公主面前。
长宁吐了三回实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却依旧一呕一呕,难受的面色惨白。
太医急匆匆随着习音赶到,看了看地上的狼借,观察了几眼,忙去与公主诊脉。虽是看着长宁难受,却面上一喜,“对了,这就这对!公主,吐出来,吐干净了这毒就算解了。”
殿里众人听着,也是面色一喜,“你是说公主吐了才是好的?你可仔细鉴别清楚!”安常侍忙是追问。
“是!就是要吐,要给公主多喝水,现在吐的多了,身体会短暂虚乏,待体内的毒消干净了,公主就能转好!”太医也是喜,忙是安顿与习音要注意的事项,吃的喝的,皆要按照医嘱。屋子里一扫连日的阴霾,众人皆是喜色,只有长宁一人叫苦不迭。
这肠胃里,一阵一阵绞得难受,稍时还能歇歇,可要说难受起来,真是倒出冷汗,疼得长宁坐也不是,卧也不是。
正在此时,原本守门的家丁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公主,安大人,府上来了个小丫头,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要求见公主。她说是苏府来的,叫什么芝来着?”
“苏府来的?”安常侍忙着回身询问,一拍脑门儿,忽然间想起这个叫云芝的是遥千金在苏府的贴身丫鬟。
“云芝?!”长宁从榻上猛然坐了起来,正要起身,胃里又是一阵绞痛,疼得长宁当时又软了下去。
“主儿,您歇着吧!”安常侍看见公主难受的模样不免心疼,忙是开口叮嘱习音照顾好公主,“奴这就去看。”
“搀我起来。指定是遥生出了什么事,不然哪有小丫鬟跑上门的道理?”长宁挣扎着就要起身。
在一旁的习音也是心里着急
,府上的规矩她是明白的,若是当真遇到些事情的话,也该是苏府的家丁来报,可听说来的人是云芝,习音猜想应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顾不得看安常侍的眼色,忙是将长宁扶了起来。
前簇后拥着,众人在迎客殿里见了心急如焚的云芝。那人才一看见长宁,已三步并作两步扑了上来,“献平君!献平君可救救我家小姐吧!”云芝是真的慌了,礼也忘了行,顾不得安常侍的推挡,慌里慌张求着长宁。
“你慢些说,遥生怎么了?”长宁也急了,当下顾不上什么虚弱疼痛,忙是与云芝打听。
“奴婢也说不清楚,是奴家的二少爷偷偷把奴婢放了出来,让奴婢快请公主救救小姐,说只怕公主不去,小姐要吃苦头了。”云芝慌里慌张,说的乱七八糟,可长宁还听懂了。
安常侍也听了个大致,忙与公主道:“主儿,您不要着急,只管在府上歇养着,让奴去处理,奴一定把苏千金安全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