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遥生被吓得花容失色,抱了倒在怀里挣扎不止的长宁眼前的泪几近崩溃,“你别怕,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安常侍!安常侍!快宣太医!”遥生歇斯底里,扶不住长宁,见她一呕接着一呕,正在扣嗓子,遥生被吓到乱了阵脚。安常侍那混小子平时就不受用,此时更是不分孰重孰轻,还?在与家臣们忙忙碌碌将大殿的门钉死。
遥生抆了把眼前的泪花,此时长宁需要她,看着?混乱的场面她必须要坚强起来,“长宁,别怕,我背你!”
“咳咳咳!”长宁拚命推开遥生,转眼撑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主儿!主儿!!!”安常侍连滚带爬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寻了一支干净的酒盏,倒了茶水给公主漱口。
“安常侍你这个臭小子…”长宁扶着肚子,干呕了一阵,面上痛苦,伸手又往嗓子眼扣,闷哼一声,人背着?遥生吐了个一塌糊涂。
遥生还?被蒙在鼓里,但是隐约觉着?长宁开口骂安常侍时,情?况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跪在长宁身旁,见长宁吐得虚脱,替长宁顺着后背。
“是…是主儿您自己说演不出来,要奴才想办法的,这,这怎么能怪奴才?”安常侍,赶忙又递茶让公主漱口。
长宁扣了好半天,终於从口中扣出个被咬破的鱼囊甩在地上,着?实恶心,又呕了起来。
“长宁?”遥生顾不得嫌弃,只是看着?她难受心疼,长宁还?在一阵阵的干呕,没力气说话,苦苦支撑身体的手,还?不忘将遥生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片刻喘息,长宁赶忙扭头与遥生虚弱地笑了笑?,可目光一凌,又扭头呕吐了起来。这生鱼囊实在太恶心了,外囊洗了无数遍,可架不住这内囊没法洗,混着腥臭的红液恶心,咬破了卡在牙缝里,腥臭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怎么漱口也没用。
“遥生,我没事,我和安常侍闹着玩……”话还?没说完,一开口嘴里那股子又腥又冲的味道,让长宁绿了脸色,背着?遥生,又撑在地上呕了起来。
“安常侍!怎么回事!”苏遥生真是气到不行,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转眼已是怒火中烧
,似要咬碎玉齿。心疼长宁不过,又气又恼,扶着长宁胸口,替她顺背,目光之中的紧张与珍惜显而易见。
长宁也气,却气自己做的不够聪明还吓到了遥生。一股脑的火气全发与那丢在地上的鱼囊。一拳砸在地上,扭头望与遥生时,见遥生皱着眉头,也许是不想被长宁看穿自己的情?绪,黯然错开了目光。
“遥生,我没事。”长宁坐在地上,目光黏着遥生试图去理?解她的情?绪。可本想伸手去牵遥生时,却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又将手缩了回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长宁…”遥生倦怠扶了扶额头,抬起头时,面色一片苍白,“我哥哥他…”
“你希望我原谅他么?”原来是再说那个人,长宁的脸垮了下来。
遥生低下了头,冲疑了许久,像个精致的木偶,轻轻点了点头。可抬头望向长宁时,目光触动,又冲疑摇了摇头,随之,一颗跌出了眼眶,顺着眼尾,留下一路水痕,“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啊,你…你要我怎么选?”
长宁也委屈,蹙着?眉头吸了一下鼻子。看看遥生眼中翻滚的泪意,想要安抚。抬起手时,见指背上?牙印清晰,那只手脏,长宁又怎么舍得坏了遥生妆容。轻轻叹息一声,低头卷了卷凌乱的袖子,将干净的内衬揪了出来。长宁挪近了一些,将遥生那颗落在手背上?的泪珠拭去,“遥生要是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心疼长宁就好了。”
长宁面上的笑?意飘渺,像是哪怕一阵微风也会吹散似得。自从她终於搞清楚遥生真正地所求时,长宁就清楚,她永远也无法占据拥有整个遥生。“可我也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苏海潮,他毁了我的婚礼,我可以不在意,可他却害你…”
“所以你早就知道。”
“他们要的很多…”长宁很无奈,“不光是收回镇城侯的权利,他还?想要…”长宁委屈,娘子你知不知道,他们还要你媳妇的命?
“还?要什么?他们又是谁,是父亲和哥哥们?”遥生皱眉相望,所以最终苏家还是选择了与长宁背道而驰?
长宁正要开口,见有?一名近卫,从大殿的后门而入,那人看了苏遥生一眼,单膝跪在了长宁面前,“
公主。”
“无妨,直说。”长宁被遥生扶了起来。
“太子携兵收网,苏家受围。”那名近卫偷偷看了看王妃脸色,见七王妃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去备兵!”长宁急忙而立,低头解开了腰间的喜带,脱去繁杂的喜袍,内里露出了精干的短打。遥生看着?,心中五味杂陈,看来长宁确实是早有准备,可她却一个字都不曾和自己说过。此时,长宁正借着?安常侍倾倒的茶水净手,却不知身后的遥生目光复杂。
从大殿的后门离开,长宁牵着遥生急急忙忙就往府上?一间偏僻的书房跑去。
“长宁…”遥生提着?磕磕绊绊的喜袍,心里还?是害怕。长宁什么也没告诉她,现在这样的局面,遥生只有认命的份,因为她从未有想到过,有?一天,她那个平庸懦弱的哥哥竟也会做下这样的孽。
长宁低头看着?遥生,见厚重的裙袍之下,遥生跟得辛苦。想起午后,遥生困倦缩在床榻之上?,那双破了皮的后跟红肿,长宁将遥生抱了起来,“别怕,我苏卿那边我会去救,眼下局势正乱,唯有安顿好你,我才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