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前去探路的军士,从长宁驻扎的绿洲中退了回来。
“如何?”率兵的将领疲惫,靠在一个土坡边询问。
“公主和王妃在湖边散步,守军防备松懈,已经落了营,看来会在湖边过夜。”那?军士风尘仆仆,看着也是精疲力尽。
“再探。”将领总觉得心中不安,按理?说?路上遇刺,理?应紧张才对,可?这公主竟然还悠哉悠哉,多少令人生疑。
却说?此时,安常侍和长宁杵在湖边面面相觑,安常侍忍不住偷偷附耳:“主儿,你?说?,怎还不来?”
“是不是他们眼瞎,看不见?咱们两个?”长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应该会落入圈套,自己都亲自上阵了,不应该套不到那?帮菜鸟。
“看…看不见??”安常侍挠了挠鸡冠。
长宁扭头望着安常侍,“说?不定?,不然你?动静大点?”
安常侍,似乎是沉思,面上的表情甚是认真,嗷呜了一嗓子,“公…咳咳咳咳…公主,这月色撩人,我?想献一只舞给公主。”忽然两个鸡爪子一炸,猛然间一个造型绽放,吓得长宁一激灵。
“不对。”遥生偷偷隐在茂林之中,也是正看那?妖魔鬼怪渡劫也似的苦苦抽搐。目光朝向四周巡视一圈,忙拉了身旁的侍卫安顿,“营地太松懈了,松懈过了头,快补兵。”
在湖泊的另一边,树冠摇摇晃晃,是先?前那?名探子再次偷窥,爬上高高的枝桠,屏息极目远眺盯了一会,眼前一亮,悄悄下?了树,又急急去报。
“大人,公主的守军在偷懒,三五个一伙儿,躲在暗处睡觉。此时王妃献舞,正好偷袭!”那?名探子上当。
可?显然将领仍是心有疑虑,却也不敢错失良机。他们不比正规的行队,这一路上更苦,缺吃少穿还要轻装上阵,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储备更少,要比前边的行队消耗更大。不管怎么说?,今夜是个大好的机会,长宁守军疲惫松懈,大不了就是失手再退回来,想到如此,将领终於下?定?了决心:“听?我?令,整装而?发,没有传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暴露行踪。探子继续传报!”
湖泊的另一边,安常侍正撅着屁股卖力的抽搐。月光之下?,那?七彩妖鸡丝毫不懂婉约廉耻,动作已经不协调到了极致,那?腿和胳膊,简直就是假肢乱舞。
“来呀公主!你?快来呀!来呀!!!”面前那?个蛆妖附身的妖魔兴奋,时不时还发出猪叫声召唤长宁,两个手舞得像炫彩风火轮一般。画面刺激得长宁几次都要濒临崩溃。
“你?干嘛呢!来呀公主!”安常侍倒还埋怨上来,一会儿高踢劈叉,一会滚地蛇爬,肥肠般的厚嘴唇子在窒息舞步中抖动不停,乌黑黑的痣都晃出了残影。
长宁一言难尽,她突然不是很着急诱敌了,如果面前有一根杆子,她丝毫不怀疑,安常侍这神经玩应会顺着杆子螺旋升天。
“报——”监视的眼线再次回报,“王妃…王妃鬼上身了!”
“啥?”那?名谨慎鸡贼的将领一愣,猛然站起身来,显然也没能跟上时局形式,“你?好好说?!什么叫鬼上身了?!”
“王妃。”那?名探路的小卒学着安常侍的魔鬼舞步,给将领来了个现场直播,“王妃这样这样,嘴里还不停喊着‘来呀来呀!公主!’”
“继续探!”将领一时间也摸不清局势,觉得局势诡异,可?若是乱上加乱,倒也不失为偷袭的好机会。当下?扭头喝令与众人,“所有人,带上弓箭,出发!”
“安…安常侍…”长宁的拳头青筋暴起,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别动!”就看见?眼前那?只蛆如盘屎般亢奋,黏着长宁,几乎是贴在身上扭动,腰和胳膊腿已经够僵硬了,长宁甚至听?到了安常侍僵硬的骨头卡巴卡巴作响。
始料不及,一个死亡转身,安常侍双腿一蹬,就要往长宁身上挂!
“抱我?宠我?让我?骑你?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长宁再也顾不得什么局势紧张,体面威严,当下?就扬起拳头,准备送安常侍极乐升天。
“报——”探子气喘吁吁,“公…公主和…王妃扭打起来了!”
“啥???”将领彻底傻了,忙催促众人快马加鞭,要说?这今夜怎么人人都疯了一样,但那?将领心中但是盼望王妃最好能直接打死公主,倒也省了他
们费劲。
一骑人马火速冲至绿洲,翻下?马背就蹑手蹑脚地往湖泊边冲刺。
“唔噜噜噜噜噜…”七彩妖鸡和长宁撕扯之间,两个人摔在湖泊里,安常侍正被长宁的手将脑袋按进水里,就听?见?远处,那?夜莺啼鸣急促,不一会儿,林深之处附庸之声渐起。
“来了!”长宁目光一凌。
“来,来了?!”安常侍扶着散乱的鸡冠,也是一愣,原本一张脸五光十色,此时已经狼狈到五彩斑斓,还流着黑汤儿,“终,终於来了?”安常侍激动得就要哭泣,深情几许,扯了头顶长宁的爪子含情脉脉的凝望,“公—主——唔噜噜噜噜…”
“上!”偷袭而?来的将领见?机会正好,便?也没再犹豫。
顷刻之间,箭雨纷落,长宁一早就有准备,将安常侍夹在腋下?,边跑边骂骂咧咧。急急闪过几支箭矢,甚至有一支箭抆过重甲,将衣袍撕了一道大口子。
安常侍被一脚踹去巨石后躲藏,长宁提起挂在树上的长弓箭矢,在火把处沾了火油点燃,瞄准了刺客们身处的树下?。
“笃!”那?只燃火的箭矢定?在树干之上,犹如一盏明灯,为众将士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