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徒弟。”南泱难得地多说了一句,只是目光仍胶着在自己的手上,没有看君桥。
君桥暗暗松一口气,心情莫名地轻松了些,但依旧是隐隐吊着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她手指习惯性摸到身后坠着的白玉面具上摩挲了片刻,趁着南泱专注於看鸡蛋,便将目光长久地放在南泱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笑意。
南泱将五指缓缓张开,然后闭合,看着手里的鸡蛋浆带着一种恶心的稠密感,微微偏过脸去:“我想学做饭,我想……做给她尝尝。”
君桥面上似笑非笑地瞅着南泱,心里却又沉了些。
南泱的声音又低了许多,语调缓慢清和:“算我请求你了。”
“好。”
南泱总算浅笑了一下,走去水池边洗手。
君桥将锅里的东西舀出来,一边收拾灶台一边道:“到现在为止,从浮玉楼出来已经过了一天整。我清醒后细想,我们才入中阳城时,无己三人便已和焚天弟子交过手,是我疏忽,漏想了这一点。怕是在那是,闻惊雷便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而后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监视之下。”
南泱的声音混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他的确十分聪明,按照你进入屋后的反应便可猜出你在外面有外应,虽然尚不明确那个蛊有什么作用,不过他应是见你面色无异,就推测出那房梁之上的黑衣人已遭遇不测。”
“不过他问起我的那几个问题,我至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君桥皱皱眉,“他怎么突然提到柄山派?还有令丘山上的姒妃墓……朝廷之事我向来不多关注,故此也没有听说过姒妃这个人,不过令丘山风水奇好,好多年前的确就已被皇家人占据并开凿陵墓。按理说,倒斗之人应不会盗取当朝皇家的墓的,胆子也太肥了些,最起码,当朝皇族人的陵墓都有重兵把守。若柄山派能够去那姒妃墓倒斗……”
南泱接道:“或许姒妃墓周围并无朝廷的兵,柄山派的人才会去那里。”
“这说不通,既然是妃子,没理由不派兵将去……”君桥正喃喃着咕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手里的碗重重放在台子上:“糟了!”
“怎么?”南泱手里动作停下,抬眼看君桥。
“昨日回来我尚在昏迷,今日醒来也没有多加思索,既然自从进城后焚天门就已经开始监视我们,那么现下我们下榻的客栈他们也自然知道……轻欢伤重,我竟没有第一时间转移躲避地方……”
南泱和君桥对视片刻,陡然色变,两人同时扔下手里的东西,飞速向客栈楼内冲去。
二人到达房间的速度已非常之快,但之前留下轻欢独处的时间已太长,她们推开门时,床上的被子卷缩在床的一角,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