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闻到烟味,几不可觉地蹙了蹙眉。
岑露白牵着她的手来到众人面前,带着她温和客气地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侧头自然地与她说:“不是说导师催着你交论文吗?你不去吗?又想偷懒?”
语气亲昵中透着无奈。
姜照雪愣住,沙发上坐着的客人们都是有眼色的人,立刻都哄笑开来,知趣地体谅姜照雪,劝着岑太太快先去忙自己的要紧事,不能让岑总大过年的还要跟着担心挨导师批评。
姜照雪两颊瞬间染上绯色,欲言又止地看岑露白,岑露白很轻地点头。
姜照雪读懂了她的善意,眼眸顿时发亮,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她克制着,露出合宜的笑,忍着羞耻娇嗔岑露白拆她的台,而后才顺坡而下,与大家玩笑两句后礼貌请辞上楼。
一到楼上,她就翘起了唇,忍不住回过身去,望着楼下已经看不见岑露白身影的方向,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谎言编织成的细绳确实救不了人上岸。但很多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其实答应和岑露白合作是一件不差的事。
甚至,是这一年多来最好的事。
她脚步轻快地去了书房,如岑露白所说的那样,为并不着急的论文奉献了一早上的精力。是这几日来她偷到的最清闲、最自在的时光。
午后两点,姜照雪和岑露白在卧室小憩醒来。差不多又到了宾客将陆续临门的高峰期,姜照雪自觉不好一直躲在楼上不露面,忍着困倦,换了衣服,准备随穿戴整齐的岑露白下楼待客。
岑露白取了长大衣外套,挂在肘弯处,忽然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
她捋了一下耳边的发,露出一侧白皙透粉的耳朵,微微带着点笑。
姜照雪没反应过来:“嗯?”
岑露白侧身拿车钥匙,勾了勾红唇,逗她:“或者,你更想下楼陪大家喝茶聊天?”
姜照雪:“……”
她当然不想啊。
她鸦睫颤了颤,心都跟着飞出去了,面上却努力表现得矜持:“没关系吗?”
她答得委婉,秋眸里闪烁着不自知的期待。
岑露白唇边笑意加深。她自然地抬起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过身去往衣帽间取了一副耳罩,递给她:“没关系。”
“外面可能有点冷。”
耳罩是毛茸茸的雪色,很搭姜照雪身上的米白色大衣,比汪平那天买的要精致得多。
姜照雪伸手接过,弯眸笑:“谢谢。”
喜意真切。
岑露白眼眸深了深,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