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君庭,囫囵吃了药去书房继续修改综述,没想到不知道是药效作用还是药物无效,她头更昏沉、更难受了。
一测体温,三十八点三度。
综述是修改不下去了。
姜照雪干脆偷了个懒,回房间喝了一大杯热水,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以为出个汗就好了。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
她觉得整个人像陷在了失重空间,沉甸甸又轻飘飘,仿佛头不在头上,脚不在脚下,让人想晕又想吐。身体热得像是有火在烧,想掀被子,可下一秒觉得冷到不行。
昏昏沉沉中,她好像听到有一道温润的女声在与人说话,随后,她的手背痛了一下,一股温凉的液体进入身体,慢慢的,身体上的忽冷忽热感消失了。
她睡得舒服了。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片昏暗。天已经彻底黑了,岑露白穿着衬衫和半裙,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没开灯,就着笔记本刺眼的白光在触摸板上轻挪指尖。
视线是模糊的,岑露白身影却那样清晰。
姜照雪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她张口想叫她名字,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她动了一下手,想坐起来,下一秒岑露白就像听到了声响一样,转头看向她,而后立刻起身走近。
“想喝水吗?”她轻声问。
姜照雪点了点头,岑露白轻压她肩膀,叮嘱:“稍等,手别乱动。”
她用另一只手拿了她睡前放在床头的马克杯,而后转身去到卧室放着即热式饮水机的另一角接水。
姜照雪这才注意到,她的床边挂着药水,右手上正扎着针。
岑露白帮她叫家庭医生了。
她用没挂针的左手支撑着缓缓坐起,岑露白接完水回来了,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自然地伸手扶她。
她低着头,动作轻柔。室内幽光冷冷,她的眉眼却带着温度。
姜照雪眸光闪了闪,哑声道谢:“谢谢。”话音刚落,她就喉咙发痒,难堪地别过头咳了两声。
岑露白也不介意,依旧保持着微弯腰扶她的动作,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她语气低柔。
姜照雪不好意思:“我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岑露白似是叹了一声,没说话,从衣帽架上取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帮她把床头的灯打开,而后把盛着热水的马克杯递给她。
温度刚刚好,顺着食道下去,熨得姜照雪心里也暖和。
出国读研后,她没再受过别人这样的照顾。
她精神了点,问岑露白:“几点了?”
岑露白站在她床边没走,应:“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