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送的,不需多想。
她站在冷冽的夜风中,一时间分不清楚是甜意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仿佛在冰与火之间摇摆。
她不明白,岑露白怎么能这样?真的能对一个朋友周到到这种程度吗?
她是想问岑露白的,可拿起手机,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还是问不出口。她只说:“药我收到了,谢谢你。”
岑露白不知道是不是在忙,没有回复她。
姜照雪咬唇,控制不住浮想,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寻求莫须有的可能。
她边往酒店里走边问容稚:“如果你在外地出差,感冒了,你暗恋对象知道了,马上找同城急送给你送药,能不能说明对方其实也有一点可能喜欢你?”
容稚这次手机好像就在手边,很快回她:“说明她很关心你吧?”
“喜欢呢?”
“说不定?这个要分具体情况吧?”
姜照雪紧张:“嗯?”
容稚客观:“谈殊如也对我做过类似的事,可是,她不喜欢我呀。”
“扑哧”一声,美丽的氢气球终於彻底被扎破,姜照雪双脚被绑回了泥泞的沼泽地上。
容稚还在追问:“怎么了,你最近怎么总问我这种情感问题?是你那个朋友还在困扰吗?”
姜照雪失魂落魄,怕她又问那个人是谁,欲盖弥彰:“不是啦,就是不小心和别人聊天正好聊到这个。”
她锁了手机屏幕,看着电梯光面的门,恍惚在看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觉得自己可笑又丑陋。
她告诫自己,不要再自我意识过剩、痴心妄想了。
她不想再陷入一段无望的感情,折磨自己,更不想给岑露白带去困扰。
岑露白需要的只是一个友好的合作者,她不该有这些越界的心思的。
长痛不如短痛。姜照雪指甲陷入掌心,下定决心——慢慢退回到最开始那个谨守本分、没有太多私交的合作者位置吧。
这样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好最合适的。
这么想着,在接收到饭店那边送过来的特色菜半成品后,她和岑露白发消息,岑露白关心她们“你们下机后怎么回去?让郑叔换七座的车接你们好吗?”时,她拒绝了:“不用,老师会带师姐和师妹她们回学校,我和她们一起就好了。”
其实老师也没有开车来,她们需要各自打车回去的。但她没有办法再心安理得地享受岑露白这些超乎普通合作伙伴的照顾了。
岑露白似乎没有怀疑,很快回她“好”,而后自然地问:“MOC展从明天开始,到23号结束,你看你哪一天有时间,我安排一下工作计划好吗?”
姜照雪长睫颤动,好几秒后才开始移动指尖:“对不起啊,展览我可能去不了了,我们开完这个会议,发现项目的论文有好多地方需要改,我需要赶这个论文,走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