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物理距离远了、交集少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自然而然也会淡下去的吧?
这样也不那么明显、那么伤人吧?
正思索着,司机提醒:“你好,目的地已经到啦。请带好随身物品,谢谢乘坐。”
姜照雪回神。
她下了车,接过司机从后备箱里提出的行李箱,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盘算着岑露白这个时间应该是不在家的,她还有一个下午再好好想理由,做好心里建设和表情管理的。
今晚就和岑露白说了,搬回宿舍吧。她在心里下决定。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大平层门口,输入密码,门刚刚开了一小条缝,她就听见了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出。
人声不大,听不太清在说什么,只听得出是个女的,好像还有一点就是熟悉,但姜照雪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只当岑露白是在客厅里会客,或者正在开视频会议。
刻意避开太奇怪了,万一岑露白已经听见她开门的动静了。她被迫调整出合适的社交表情,提前面对岑露白。
岑露白也确实随着大敞开的入户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侧对着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高雅西装外套,一条腿叠坐在另一条腿上,腰肢挺直,气定神闲地望着前方。
阴天开了灯,冷色灯照下,她的银色耳饰反射着冷峻而美丽的光芒。
姜照雪看见,她对面坐着的女人正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岑露白,脸色铁青,似乎已经在失控边缘。
“岑露白,你当真要做这么绝,不给我们留一点退路?”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话。
姜照雪愣住,她认出那个女人是春节还和她们一起打过麻将的岑露白堂姑。
她无心窥听,进退两难,只能小心翼翼地推动行李箱,试图无声无息地退出去。
没想到她刚刚拉动行李箱,岑露白的堂姑没听到岑露白的回答,再一次张口,冷笑道:“岑露白,你以为你这么做岑汉石就真的会把百纳交给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吗?”
最后几个字落进姜照雪的耳朵,炸得她脑袋嗡得一声,身旁的单肩小皮包一个没注意,撞到了门框上。
“你以为……”堂姑后面的话被打断在了姜照雪小皮包撞出的声响里。
她侧头朝着门口望来,岑露白也侧转了身子朝她看了过来。
姜照雪脑袋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空气有两秒锺的死寂。
姜照雪找回神智,硬着头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三姑好,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玩?”
她努力牵出一抹笑,装作刚刚进门,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
堂姑冷冷地盯着她,忽然笑了一声,似乎要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