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露白站在光下,侧对着她,从一板药上取出两片药,送入口中,而后握住玻璃杯,仰起修长的天鹅颈,喝水吞服。
握着玻璃杯的长指,根根窍白如玉葱。姜照雪第一次发现,岑露白的脖颈一侧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在近喉管处,像雪地里的星星,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在毛衣领口处忽隐忽现。
犹抱琵琶半遮面,分外勾人。
姜照雪连忙错开眼,清心静气。
她不敢再放纵那些冒犯的想法,试图在脑海里用其他的思绪覆盖掉这些渴望,另外的联想却控制不住地走偏。
所以那天岑露白本来明明可以不用去青枫山的,最后莫名其妙还是去了,她可不可以多想成是为了她特意去的?不管是不放心她,还是想陪她?
啊,孔雀都没有这么自恋的吧。姜照雪在内心谴责自己,起身去窗户旁开窗通风,忐忑中却有难以自欺的欢喜。
当天晚上,分不清是高原反应还是其他原因,岑露白进浴室洗澡后,姜照雪心促气短,还是偷偷喝了红景天。
出来自驾游的第十天,她们在藏区通往省城的一处高海拔公路上盘旋。
黑云压城,一场暴雨即将落下,她们很好运地抢先抵达了服务区。
条件有限,无法讲究,姜照雪、岑露白和岑遥便都没有挑剔,等司机加满了油,四个人就随意进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面馆避雨吃饭。
司机常在这条路线上走,对这些菜品如数家珍,他推荐的特色面口味是辣的,岑露白自知吃不了,挑了一碗不辣的。
十几分锺后,面上来了,姜照雪、岑遥和司机碗里的面果然红油飘香,色味俱佳的模样,岑露白那碗却是清汤寡水,十分朴素。
岑露白只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
姜照雪关心:“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岑露白笑笑,“嗯”一声,不在意道:“有一点,没关系,我吃这个就好。”她夹取桌上另点的小食。
岑遥吞下自己口中的面条,转了转眼珠子,坏笑说:“姐,我们这个还挺好吃的,不然你也点一碗这个?”
她睁眼说瞎话:“感觉也不是很辣。”
岑露白哪里看不出她的坏心眼,不为所动:“不用,我吃不完。”
岑遥连哄带骗:“没关系,吃不完就吃不完嘛,真的很好吃的。”
她太想看她姐被辣到花容失色的模样了。
岑露白冷觑她一眼,静了静,像是动摇,转头问姜照雪:“好吃吗?”
姜照雪点头:“还可以。”不过她不想让岑露白难受,提醒:“但其实挺辣的。”
她自觉挺能吃辣的,都要吃两口缓一缓。
岑露白蹙眉,似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