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岑露白第一次给她发视频通话的请求。
她下意识地整理头发和衣领,想起来什么,去卧室拿了手机支架,调好角度,掩下过分灿烂的笑意,这才按下接通键。
屏幕上,通话开启,岑露白那边的画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脸。
姜照雪:“……”
“是准备睡觉了吗?”岑露白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夹着风声,含着慵懒笑意。
姜照雪应:“还没有。”
她看不到岑露白的表情,有种单方面暴露的羞赧感。
“你那边怎么这么黑呀?”
“在酒店的阳台上,光线不太好。”
“还在忙?”
“嗯,项目组的人在里面加班。”
“那你在外面打电话没关系吗?”姜照雪关心:“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没关系,我只是监工的。”
姜照雪被她的说法逗笑。
“你呢,在做什么?好像不在书房?”岑露白似乎调整了方向,露出些许朦胧的轮廓。
姜照雪弯唇,把手机镜头调成后置,对着地面上刚搭了一小部分的乐高,说:“在搭它。”
“心不静?”岑露白忽然一针见血。
姜照雪:“……”
其实晚上的心神不宁纯粹是因为牵挂和期待,但此时此刻被岑露白这样温柔地一点明,她蓦地又生出了些柔软和脆弱。
岑露白懂她。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表达过的每一个意思,岑露白好像真的都放在了心上。
她不是习惯把负面情绪倾诉给别人听的性格。现代社会,谁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人有义务要去消解你的负能量。
有些难过说与别人听,并不一定能够得到期望中的理解。怀揣着的期望如果落空,痛苦与孤单感只会变本加厉。
姜照雪早已经学会了不去自讨苦吃。
但兴许是岑露白的声音太温柔,也太有诱惑力,她久违地想从蜗牛壳里钻出来一点,用触角碰碰她的触角。
保持着摄像头后置,岑露白看不到她脸的模式,她咬唇,轻声吐露:“是有一点。”
“怎么了吗?”岑露白声音似乎放得更缓了,“和我说说?”
姜照雪抓着一块乐高,无意识地摩挲:“怕耽误你时间。”
话音落下,她就想把脸埋进手臂里,两颊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