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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雪怔怔地望向她,像是堪堪被叫回神,快速地颤了两下睫,才垂下头,很轻地答:“我没事,睡觉不安分,掉下来了。”

她若无其事地要站起身坐回床上,容稚被她额头上不断下滑的血痕吓狠:“你别动啊,我去给你找医药箱,怎么可能没事,你头上出血了啊!”

她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在医药箱中疯狂翻找棉签、纱布和酒精。

姜照雪这才冲钝地感受到痛意。

她下意识地要抬手摸伤口,容稚转回身喝止:“你别乱摸啊!”

她拿全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跪在折叠床上,一把拉下她的手,用棉签沾着酒精抆开她额头上的血痕。

姜照雪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终於感受到了真实的锐痛。

神魂悉数回落到现实。

容稚抆拭的手也跟着颤抖:“你这伤得好深啊。”

她看到姜照雪发际线稍往后一点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一道一公分多的口子,深可见肉,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她止不住她的血,又怕她操作不当让姜照雪的伤口受更多感染,一边慌乱地用纱布帮她按压,一边当机立断:“我们去医院。”

“你带医保卡和身份证了吗?”她伸长手去摸手机,戳开约车软件。

姜照雪无意给她添更多麻烦。她眼角还挂着一点来不及抆去的水痕,唇边却努力地扯出了一抹笑,安慰:“没事啦,消毒一下就好了,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医生。”

容稚强硬:“不行,你快起来啦,我们挂急诊。”

她内疚得要哭出来了:“我刚刚就说了,我睡折叠床,你非不肯。”

她刚刚要是再坚持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等不及打车软件反覆搜寻附近车辆,直接拨打了附近一个相熟的出租车司机电话,央求人家帮忙出车。姜照雪拗不过她,只好顺了她的意思。

大半夜的,两人草草换了衣服,紧急赶往最近的医院急诊部问诊。

医生一看到伤口就说:“这得打破伤风,缝两针啊。”

容稚沉重:“我们就是看伤口太深了,不放心才赶紧过来的。”

医生点头,一边在电脑上敲病历,一边分神看姜照雪,说:“那你们一会儿出去找护士,让她把你这条伤口旁的头发剃了。”

容稚瞬间不淡定了:“还要剃头发啊?”

这……这要剃成什么样的啊?

她紧张:“那这块头皮的头发以后还能长出来吗?”

医生见怪不怪:“不剃要怎么缝呀?都是头发。”

他宽慰:“没关系啦,你朋友这位置还好,剃了能长出来的,就是伤口那里可能会长不出来,但以后头发长了,随便一遮就看不到了。”

容稚犹豫,还想再确认什么,姜照雪忽然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