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着岑露白伤口的雷萍也应:“是,岑总。”
确实不能等救护车了。
这出血量太大了,根本止不住血。她这样按压着,鲜血还是如注地在往下淌。
她换了个姿势,用手掌用力地压迫住岑露白的伤口,搀扶着岑露白站起,另一个男人连忙上车,启动了库里南,把车调了个头开过来。
姜照雪堪堪地在岑露白上车前赶到。
她妆容凌乱,高跟鞋的鞋跟在奔跑中断了一只也浑然不觉,只看着岑露白浑身的血,晃了晃身子,扶着车身呢喃:“露白……”
她想问“你还好吗?”,可看着岑露白这一身的血,她不用问也知道了。
怎么可能会好啊。
她豆大的泪直往下坠。
岑露白心疼。
她伸出没有刀伤的那只手想帮她抆眼泪,想哄她“没事的,别哭”,可用尽力气抬起手看见自己手上的血污,又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她不想弄脏她。
她勾起一抹笑,一如过往的温柔,安慰她:“没事的,蒙蒙,别哭,你别怕。”
气声孱弱。
姜照雪泪如雨下。
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岑露白,不知道她哪里在出血,哪里是受伤的,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六神无主。她好没用啊。
她下唇咬得出血,忍住了颤抖,才找出了一点冷静和理智,问:“是去医院吗?快上车吧。”
雷萍应:“是,岑总伤到动脉了,血根本止不住。”时间久了怕要休克的。
她换了个姿势,背朝着车门,请求:“太太,你扶一下岑总。”
姜照雪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岑露白。
岑露白感受得到她的不避忌,终於放纵了自己,把自己交给了她。
她真的要站不住了。
雷萍换了个姿势,按压着她的伤口倒退着坐进了车里,示意姜照雪扶着岑露白也坐进来,姜照雪立刻配合地扶着岑露白也坐进了车里。
车门被关上,车辆启动,车子立刻疾驰向这附近最近的医院。
岑露白左臂被雷萍用力按压着,整个人倾倒在雷萍身上,眼神却始终锁定在姜照雪身上。
她很想和姜照雪说说话,很想抱抱她,很想问她头发怎么了,很想告诉她,她一直在想她,可记挂着姜照雪离开君庭前的眼神,记挂着她说的她不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疼,竟然无法清晰地分辨出什么话是可以说的,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
好几分锺以后,雷萍打完医院那边的电话,她才斟酌着说出一句:“章我都盖完了。”
气若游丝。
姜照雪在帮她抆下巴上的血,一刹那间泪落得更凶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她嗓音里全是破碎的哭腔。
岑露白心钝钝地疼,思维也越来越钝。
棕茶色的包裙和浅色的座椅上全是鲜红的血。
那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