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2 / 2)

“领情了领情了,一会吃完饭我们去ktv唱。”

“好啊。”

两人说到这里停下来,商幼璿在洗菜的间隙中,似乎听到秦暮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听错了,秦暮最近春风得意的,也没听她说有什么烦心事。

“你和小乔怎么样了?”秦暮把切好的豆腐丝装进盘子里,又拣了几只冬菇出来,继续切丝儿,这是商幼璿的拿手菜之一——文丝豆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商幼璿声音自然而然的上扬:“嗯?我还……算是挺喜欢她的,觉得可以试一试。明天,我准备答应她。”

“嘶——”刀刃不小心切到了食指,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浸红了手边的冬菇,她呆呆的望着流血不止的手指。

还是商幼璿立刻扔掉了手里洗了一半的绿叶菜,捉过她的手,急道:“含着啊,发什么愣呢!我去外面给你拿创可贴,行了你也不要在里面待着了,做几个菜我来就行。你手什么时候残的?”

秦暮把自己的食指含在了嘴里,坐在沙发上。商幼璿取来创可贴,跪在她脚边帮她包扎手指。眼睫毛长长的,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不停地扇动着,她没有受伤的手情不自禁摸到了她眼睫上。

商幼璿眨眨眼,仰脸看她:“你在干吗?”

秦暮面不改色道:“你掉了一根睫毛,我帮你拿下来。”

商幼璿於是闭上眼,脸离她更近了一点:“你拿吧,拿完我去厨房了。”

商幼璿等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眼睑上轻轻划过,说:“好了。”

商幼璿:“那我先去做饭了,你留在这里看电视。”

秦暮掏出手机:“不,我要先给男朋友打电话。”

商幼璿“噫”一声:“虐狗啊,不过没关系,明天过后,爸爸就不是单身了,爸爸还要反虐回来,哇哈哈哈。”

秦暮抬脚作势要踹,商幼璿哈哈大笑着跑走了。

吃完饭以后秦暮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男朋友很想她,所以不能出去ktv唱歌了,并且觉也不能在这里睡的时候,商幼璿先是学着她之前大骂一顿重色轻友,后来就一脸鄙夷地把人赶走了。

晚上十点她和乔瞳通了一通电话,说了没多久困意袭来,早早的睡了。

翌日,周末。是个晴朗得不能再晴朗的天气,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商幼璿早上跑步,上午写小说,中间睡了个午觉,下午四点秦暮带着男朋友来接她一起去乔家。乔桁和木小青都在家,乍一看到三个年轻人便热情地招待起来,几人喝咖啡的喝咖啡,喝茶的喝茶。

乔瞳从楼上走下来,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卫衣长裤,长发外的眉眼清丽分明。她先和秦暮同她的男朋友打过招呼,然后再将目光投到坐在沙发一角的商幼璿身上,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商幼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乔瞳坐了过去,自发地把手交给她把玩,望过去好似一对璧人。

乔桁和木小青以不掺和年轻人说话为由,两口子起身去花园里看落日去了。

四人留在客厅里聊天。

牌局定在晚餐之后,计划着是玩完牌就直接在这里睡觉的,晚上有气氛。

秦暮看见下来吃饭的小杨,十分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杨助理你也在这里啊。”

小杨点点头:“秦小姐好。”

用过晚饭,乔瞳领着三人上楼,进了一间只摆着麻将桌的空房,有沙发有电视柜有茶几,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床,这是一间客房改的,床临时撤走了。

盖得严实的桌布掀开,露出欧式风格的崭新的象牙白麻将机来,商幼璿眼光朝乔瞳那边滑了一眼,似乎洞察了什么,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来。

在座四个人,乔瞳和秦暮男朋友都是不会打麻将的,所以一开始两人科普了一遍基本规则:“我们俩打的是除掉东南西北和花牌那种,剩余的麻将牌一共有120张。分为三个花色,万子、条子和筒子,其中……还有一些特殊的打法,比如清一色就是手上的牌全是同一个花色,一条龙就是……至於中发白……”

商幼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总之就是这样,听明白了吗?”

乔瞳说:“大概懂了。”

男朋友说:“我还不懂。”

秦暮不耐烦道:“现在不懂不要紧,打着打着就懂了。玩多少钱的,一万一局怎么样?庄闲不论,六番上套,一套加一万,上不封顶。”

其他三人不管听没听懂,都表示没意见。

秦暮按了一下麻将机中央的方键,色子在里面快速旋转了起来,停下,八点。秦暮道:“小乔妹妹,你坐庄,你先——哎,你干吗去?”

乔瞳:“等一下。”

她去茶几上倒了四杯水,第一杯递给商幼璿润嘴唇,商幼璿仰脸看着她笑。第二杯第三杯分别给秦暮和她男朋友,最后才是她自己。然后坐下:“可以开始了。”

商幼璿伸手帮她按了一下面前的方键,提醒道:“你得按这个。”

乔瞳嘴角微微一翘:“谢谢。”

秦暮搓了搓手,把抓到的牌翻起来,顿时眉开眼笑:“美得很,美得很。今儿我铁定得赢辆车。”

商幼璿眼睛翻到天灵盖:“可得了吧,你输辆车还差不多。看爸——我怎么教你做人。”

乔瞳垂下眼,似乎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半小时后。

秦暮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年轻的金盏菊,商幼璿头顶上仿佛有一朵看不见的黑云压着,黑云压城城欲摧,偏偏秦暮还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哎呀,幼璿宝宝,明天我们去万科的楼盘看看吧,正好我想买栋200平的小房子,记得带上你的银行卡哟。”

商幼璿咬牙道:“再来。”

她今天的手气格外不好,接连点炮不说,一炮两响居然放了三次,乔瞳有一次握着手里的牌神色复杂,商幼璿探头过去一看:好嘛!她也胡那张,还是清一色,没胡自己而已,胡了就是一炮三响。乔瞳和秦暮男朋友两个新手仗着“迷之新手运气”居然也多少赢了一点。

三家赢,一家输。输的还是玩牌玩得最久的那个。

秦暮笑得合不拢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男朋友忙给她拍背。

又过了一小时。

秦暮赢到麻木,笑都懒得笑了,偶尔抬眸看商幼璿一眼,目露怜悯。

商幼璿:“红中。”

“哦,我又胡了,红旗飘飘潇洒七对。三十番,你应该给我……”赢太多,秦暮脑子都不灵光了。

男朋友响亮的用不标准的中文接话道:“六万!”

比秦暮还要兴奋!麻将这种东西实在是迷人了!

秦暮:“啊对,筹码拿来。”

商幼璿把抽屉一拉,里面空空如也。斜里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掌心攥着一把满满的筹码,都放进了商幼璿的抽屉里。

商幼璿眨了眨眼。

乔瞳笑:“都给你。”

商幼璿顿时豪气万千地把牌一推:“姓秦的!老子信了你的邪!再来!”

“来就来!”

乔瞳进帐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商幼璿出钱的速度,很快入不敷出,自己抽屉里的筹码也输了个七七八八,商幼璿特别不好意思,乔瞳只是笑,然后继续任劳任怨的帮她付。

商幼璿看着自己从开局到现在,手里一直臭到不能再臭的牌,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富家小姐脾气犯了,淡定的样子消失了,脸颊气得鼓鼓的,像两个圆包子。

一盏复古式的枝形吊灯软软的光照耀下来,光线变得蒙蒙,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候,年初四初五,关系好的小伙伴跟着爸妈到自己家里做客,大人们在客厅聊天,小孩子在屋里玩麻将,那时候爸妈都不准孩子玩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有时候赵峰旻会过来探班,给孩子们送牛奶,看看时间,到点了就提醒他们早点睡觉。商幼璿输得狠了,就会生气地朝走进来的赵峰旻撒娇:“爸爸,他们又欺负我,你快来帮我打两把。”

孩子们当然不介意,赵峰旻就会坐下陪他们玩几把,除非特别背,否则总能帮商幼璿把脸上贴满了的纸条一张张撕下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赵峰旻和商晓柔移民瑞典。

光线蒙蒙,乔瞳盯着商幼璿因为生气无意识撅起的嘴唇看,不停地喝着水。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

乔桁牵着木小青进来了。

商幼璿头也没抬,一个黏腻的声音从她口中气哼哼的传出来,带着千回百转、绕梁三日的娇意:“爸爸~他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你——”

乔桁:“……”

秦暮:“……”

乔瞳:“……”

商幼璿意识到了现在是在哪里,猛然抬起头!光线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现实和回忆被满屋惊讶的目光笔直地穿透,将她从光线朦胧的小房间拉回了宽阔空旷的乔宅客房。

头顶的枝形吊灯照下炽白的光。

墙上的石英锺滴答滴答的走着。

整个房间都没有人出声,时间像是静止了一万年那么久。

商幼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