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乔瞳离开的时候商幼璿就在她房里,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吧台上有一只厚玻璃杯倒扣着,商幼璿围着吧台转了两圈,瞄上了酒柜上的红酒。
“rachel,我可以拿瓶酒喝吗?”她冲里面喊道。
“可以。”
於是便将乔瞳原先打开过的那支喝了一半的红酒从柜上取下来,再挑了两只杯子,浅浅地在杯底倒了一层,色泽沉韵,后劲绵长。
她一手端着酒杯,一边抿酒一边在房里走来走去,床单是深灰色的,书桌上摊放着一本书,里面夹着一支parker钢笔。商幼璿按住书页,翻到封面一看,是爱伦坡的小说选,不由得低头勾出一抹笑来。
再一看上面标注的字,商幼璿有点不明白了。
因为书里标了不少问号。
难道是乔瞳看不懂?须知爱伦坡被称为“侦探小说之父”,以悬疑、惊悚最负盛名,心理描写十分震撼,但是不至於叫人看不懂。
往前翻翻,依稀能见到几个潦草的英文单词,第三页有一句完整的话,商幼璿辨认出来,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乔瞳写的意思是:为什么她那么害怕看恐怖片却不害怕看这个呢?
后面的每一个问号都代表着她的一次疑惑。
商幼璿:“……”
她能怎么办?她就是看不了血腥镜头啊。
绕开书桌,商幼璿的目光又落到后面的书架上,总的来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大败局》、《激荡三十年——中国企业1978-2008》、《商业模式新生代》这样的商业书籍以及全球着名企业家比如史蒂夫·乔布斯等人的传记,这很契合她本身的职业;第二类是国外名着,是为了商幼璿摆在书架上看的;第三类,和前两类沉肃大气的封面相比,就跟乍然落进了俗不可耐的花花世界似的。
商幼璿一眼就认出来那些是啥玩意儿,她十年来出过的所有书和个人志,足足有相同的三四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窍尘不染。她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浴室,伸手抽了一本出来。
还是特签版。
再抽一本,还是特签。她接连翻了五六本,居然都有特签。还有的是她一时兴起多画的一只商狗剩,仅此一只,别无他家。她不由得奇怪起来。
她的特签本有多难得呢?概率是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不等。曾经有一本书因为影视带动大火,出版社加印五万册,商幼璿签了两千本名,随机加了五个特签。
商幼璿扫了一眼高大的书架,怀疑所有的特签本都被她收集了大半。
这样的心力……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对女神的崇拜啊。
浴室的水声停了,商幼璿赶紧把拨下来的书原位放好,坐在椅子上看起乔瞳看了一半的爱伦坡来。脑子里想起了那个经典的问题:假如我和你女神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幼璿,我好了。”
商幼璿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侧头看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素有芙蓉出水、美人出浴,古人诚不我欺。
围着浴巾的美人儿有些局促的站在浴室门口,湿润的长发披散开来,其中几缕墨发柔顺地覆在胸前如白脂的隆起之上,让人想拨开一探究竟。她看一眼商幼璿,飞快地低下头,耳朵尖通红,如同玉葡萄一样的脚趾头在拖鞋中蜷了蜷,雪白的香肩和手臂一概裸露在外。
就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俨然一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模样。
商幼璿本来今晚只打算开诚布公谈一谈,然后亲一亲就睡觉,她心里燥得慌,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了。
“我给你准备了睡衣,就在我的柜子里。”乔瞳感受到来自某人灼热的眼神,许久没有经过人事的身体也隐隐升温,她说着便往衣柜走去。
浴巾有点短,乔瞳单手按着胸口,修长的大腿在走动间却尽显撩人风情,白色的浴巾下面包裹的身体令人浮想联翩。
商幼璿眼睛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深沉,忽然开口道:“我自己去拿吧。你……别动。”
别再动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化身为禽兽。
乔瞳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商幼璿绕了个大圈过去,拿完睡衣冲进了浴室。
这回该平复心跳的轮到她了,她直了二十多年,没少见过女人的肉体,不说自己的人鱼线吧,就拿秦暮来说,长相美艳,前凸后翘,要哪有哪,单论肉体可以打九分半。乔瞳虽然也不差,但是骨架太窍细,瘦,没什么肉,胸最多也就是个36b,胜在皮肤白,而且透亮,加分不少,客观来说能打七分。
然后商幼璿发现这副七分的身体在她三米厚的滤镜下打到了满分,她脱了衣服泡进已经放好了水的浴缸里,脑子里不断地闪现过刚才看到的画面,忽然觉得身下有些异样,手一探,那天晚上连看七八部欧美片都没动静的地方居然猝不及防的动情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么?
原本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女人的商幼璿顿时会心的笑了,她还是不喜欢女人,能让她心动的只有指定的那一个人而已。
身体的燥热因为倏然贯通的思绪反而平复了下来,商幼璿仰起脖子,掬水不断地淋在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散发着阳光气息的新睡衣,挽着*的头发出来了。
乔瞳坐在床沿,把浴巾换成了浴袍,还是白色,腰间的带子系得紧紧的,生怕走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