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把杓子往杯里一扔,双手抱住自己:“冷死我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商幼璿舀了一杓布丁往她嘴里塞:“快住嘴吧你,吃都塞不住你。”
秦暮嬉皮笑脸的,把布丁吃了,又喝起咖啡来:“不是我说你,太腻了,不太像你风格。你应该是那种:‘爸爸想你了还不快给爸爸赶紧出现’‘我说的话你还敢反驳,是不是活腻味了’,要么就是‘出轨,你出个试试,看爸爸不打断你第三条腿!’哦,她没有三条,那就打断狗腿。”
商幼璿咬牙切齿:“……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
秦暮随口道:“就以前啊。就后来人家真被勾走了你也就甩个巴掌泼个酒,一点都没有气势。我跟你说,照我的性子,我就找人打残他!她要敢劈腿你,我就敢叫人把她也打残!”
商幼璿:“……”
秦暮:“你怎么不说话?”
商幼璿:“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秦暮无辜地叼着杓子,道:“我说的都是你说过的,算什么说完。”
商幼璿道:“反正我没说过,你别和乔瞳瞎说。”
秦暮道:“我傻啊,我还想保留一点关於你和我之间的秘密记忆呢,才不告诉她。我作为你最亲近的发小,目前还在吃你女朋友的醋,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商幼璿在心里把自己撇清,反正她也吃你醋,你俩互相醋,爱怎么醋怎么醋,都不关我事。
秦暮搅了搅杯底的拿铁,端起来一饮而尽,像是终於下了某个决定,神情认真道:“我打算好好奋斗一下我的事业了!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把目标转向了公司的小鲜肉?全面撒网改成单点攻击?”
“商幼璿!”
“开个玩笑,”商幼璿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是把公司玩破产了,大不了我——”
秦暮眼睛一亮:“你养我?”
商幼璿大喘气道:“——借钱给你。”
“切,瞧不起人不是?我告诉你,信不信我把朝楚娱乐做到星光传媒一样大!”星光传媒是目前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公司,造星实力强劲,现在活跃在圈内的一线艺人将近一半都是原先的星光旗下。
“信!”商幼璿这次非常给面子。
“但是我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啊,”秦暮刚意气风发了不到十秒,立刻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公司的管理层运作已经很成熟了,我爸在大事上把把关,一切按部就班,每年都有一大笔钱供我挥霍。我自己管,不一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谁让你现在就插手了,你可以跟在后面慢慢学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都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还有你爸,虽然你家情况有点特殊,但他也是真疼你,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教你,有个现成的师父在,比你自己买一堆书钻研快多了。”
秦暮:“你怎么知道我要买一堆书钻研?”
商幼璿笑道:“我还不知道你?”
“还是你最懂我,”秦暮感动得扑过来,一把抱住她,“车我就不要了,从今往后我要努力工作,不能穷奢极欲,男朋友算什么东西,爸爸不稀罕!”
商幼璿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拍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一向看你那些同父异母的……不顺眼,如果你不拿出点成绩来,你爸就会越偏向他们,撇开男女偏见不说,谁都喜欢有才能的人。什么东西别人夺不走,不是金钱、名声这些身外之物,才华才是。”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要什么,你得自己靠双手去挣。”她将手里的杓子狠狠一攥,“然后你才能握得紧,抓得牢,谁也别想动你的。”
秦暮仰着脸看她,一脸惊异。
商幼璿眉尖微挑,好脾气的俯视着她,笑道:“干吗这样看着我?你不会又要爱上我了吧?名花有主了喂。”
秦暮说:“不是,我觉得你这副语气,特别像星星点灯,一言不合就想引导迷途的孩子走上正路。”
“星星点灯不就是我吗?有什么像不像的。”
“说得也是。”秦暮无意识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不管了,你以前怎么不早和我说点大道理,我就不会白浪费这么多年。”
商幼璿说:“你自己没明白过来,我就算嘴皮子磨破,你耳朵起茧子也不会听的。”
秦暮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顿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从成年以后就没跟家里要过钱,像你这种很独立的人,不是会瞧不起我这种巴望着家里的啃老族吗?”
“还……行吧,”商幼璿思考了一下,道,“周总理曾经说过,要求同存异。还有好多一边瞧不起啃老族一边死乞白赖套近乎的呢,一个个嫌弃过去,我嫌弃不过来。”
秦暮感动得眼泪汪汪。
商幼璿又道:“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小时候认识你的时候压根猜不到你这货现在会变成这样。要是大学毕业以后遇到你,我肯定不和你玩儿。”
秦暮眼泪汪汪地把她捶了一顿。
两人用过早餐,都有自己的车,秦暮开车直接去了自己公司,商幼璿则回家换了身衣服,走路去公司,车留在车库里。她特意买的一套离公司近的公寓,三室一厅,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还有一间书房,她这里从不招待客人,次卧是专门为了偶尔回国的父母准备的。
“早上好。”
“主编早上好!”
上班的第一天,商幼璿心情非常好,一进办公室门就和大家打招呼,美编思思和两个编辑也抬手对她笑得格外的灿烂,甚至灿烂得有些过了头。
“今天不是上班吗?你们怎么这么高兴?”
“主编高兴,我们就高兴。”
“高兴什么,还不快校稿子!”商幼璿扫视了一圈乐呵着的编辑们,莫名的不太自在,她收敛了笑,一副公事化的口吻,“上次我在二校稿子里发现了最低级的错误,‘干吗’的‘吗’是口字旁加一个马,右边不是芝麻的麻,口字旁加上芝麻的麻的嘛字只有轻声,不作‘干嘛’使用。谁负责校对的?”
刚入职两个月的资历最浅的编辑举手,弱弱道:“我,我不知道。”
商幼璿:“现在知道了,下次注意。”
短短两句话让编辑部的氛围恢复了正常,商幼璿满意地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拉过上周堆积的稿子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qq响了起来,提示收到了一个视频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