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冲那时快，庄笙上前一步， 伸手就要接着这个“不小心”朝她砸过来的人， 然而对方在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那零点零一秒，又是一个“崴脚”， 成功避开了庄笙的手臂，跌进了她的怀里。

庄笙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一步。

该女子整个人呈壁虎状扒在她身上，在庄笙不注意的时候， 甚至摸了一把她的腰。

这要不能发现对方是故意的，庄笙的脑子就是楼宁之的脑子了。

她脸黑下来。

对方摸完她腰后，火速退开两步， 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到底是个女生， 这要是个男的，庄笙现在就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庄笙胸口起伏了下， 冷声说， “……请自重。”

说罢从对方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女生脸涨得更红，僵在原地。该女生的同伴等庄笙走开以后， 小跑着过来，给她竖大拇指：“牛逼啊！”

女生：“……”

同伴：“怎么了？我刚好像看你还摸到校花腰了，怎么样感觉怎么样？马甲线是不是真的？”

女生：“……别说了。”

同伴：“到底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女生：“她叫我自重。”

同伴：“啊？”

女生两手捂住通红的脸：“我觉得我好像个臭流氓啊。”

同伴：“……”

女生：“但是近距离看她更漂亮，脸上一点儿东西都没有，皮肤细得连毛孔都看不见。还有，腰， 摸起来……啊啊啊。”

同伴：“……”你这一副娇羞得流口水的样子是闹哪样？

女生放下手，严肃地说：“我想追她。”

同伴大惊失色：“你清醒一点！”

女生坚定道：“我清醒过了，这就是被爱神之箭射中的感觉。”

同伴摇晃她的肩膀：“你还有男朋友的啊！”

女生：“分手，现在就分。见过她以后，我男朋友简直是垃圾堆里找出来的。”

说着她打了个电话出去，“喂，xx吗？我们分手吧。”挂掉电话，她说，“分完了，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能追到这个小姐姐。”

同伴：“……”

女生：“我认真的，是不是姐们？”

“是。”同伴万分纠结，万万没想到就是去围观一下美人，朋友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她掏出手机，翻到相册，“其实我刚刚拍了你在她怀里的照片，给你吧，留个念想。”

“啊啊啊啊我太爱你了！”女生冲着同伴脸蛋就是吧唧一口。

……

庄笙走远了几步，嗅了嗅肩膀、袖子，总觉得有别的女生的味道。她把衣服上上下下都拍打了一下，这才挺胸抬背朝楼宁之军训的那片区域走去，一瞧见有迎面朝她走过来的人，就犹如惊弓之鸟，往旁边挪开几步，搞得对方还奇怪地看她。

就这样还是没防住，她因为想到楼宁之，不自觉就带了笑，偶尔忍不住了，还会低头笑会儿，沿途有三四个男生不知道找各种由头和她搭讪，最后庄笙只好板着张脸，把她以前当校霸时生人勿进的气场放出来，才算是断绝了骚扰。

她在老地方等楼宁之，一边等一边玩手机，看看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再就是先前答应要吃的火锅之类的东西。楼宁之端得住一天，端不住两天三天，第一回 庄笙来的时候她还笑不露齿，现在就是和谁都打成一片。教官对着别人一脸严肃正经，对她楼宁之就总忍不住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长得也不是张谐星脸啊，庄笙纳闷地想道。

教官看了看手上的表：“好了，到时间了，去吃午饭吧。”

方小雨转眼不见楼宁之，下意识就往树下看去，果真见到两条人影。方小雨奇道：“她朋友又来了啊，够勤快的，是附近学校的吗？打球那么厉害，会不会是北体的？”

谈嘉鱼耸肩。

付佳淡道：“不知道。”

方小雨继续说：“北医、北航、北师大、北邮？总不会是政法的研究生吧，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年纪。”

付佳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挽着她的胳膊就走：“哪个学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去食堂就没有菜了，你要真想知道，回头老三回来你问问她。”

谈嘉鱼跟在她们俩身边，隔开大概一个人的距离。方小雨要去牵她手，谈嘉鱼笑了笑，没有伸出手的打算。方小雨想起来了，她从不和人牵手，也不和人手挽手，作为一个女生，这样好像有点儿奇怪？

楼宁之扑进庄笙怀里，勾住她的脖子，双脚离地，就差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了。

庄笙回忆起了一个小时前不太好的事情。

楼宁之和小狗一样在她身上猛嗅一阵，这本来是她的习惯性动作，但是庄笙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随之便是微妙的僵硬，浑身不自在。

楼宁之问：“你干什么？怎么还不让闻了啊？”

庄笙缩缩脖子：“有人，而且……痒。”

楼宁之：“痒忍着。”

庄笙望天。

忍着就忍着吧。

刚刚被人揩油的事儿就不告诉她了，免得她又要炸一次。楼宁之这两天脾气更见长了，昨晚上论坛上帖子的气估计还没消，再点一把火，屁股上都能安个窜天猴炸上了天。

楼宁之闻够了，从她身上跳下来：“吃什么？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锺，剩下五十分锺。”

庄笙：“食堂？”

楼宁之：“现在好多人，不想去跟人挤。”

庄笙：“那你想吃什么？”

楼宁之说：“随便。”

有的人对於“随便”这两个字避之不及，但庄笙不是，庄笙从小拿主意习惯了，楼宁之一说随便，她心里就有了方案，带她到学校后门的小吃一条街去了。

楼宁之就喜欢她这么果断的样子，她每天要想一日三餐吃什么太费脑子了，有庄笙帮她决定，多活下来不少脑细胞，可以让她变得更聪明。

“章鱼烧要不要？”

“要。”

“炒酸奶？”

“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我要红豆口味的。”

“韭菜盒子？”

“小份的吧。”

“鸡蛋灌饼？”

“要。”

“加什么？”

“土豆和生菜就行了，不喜欢吃肉。”

庄笙对老板说：“两个鸡蛋灌饼，一个加土豆，一个加奥尔良鸡腿肉的。”

老板：“好嘞。”

说罢动作熟练地将两张刚擀平的面饼铺到铁板上，在上面的口子里灌入打匀的鸡蛋，几个来回便烫好了两张外酥里嫩的饼，放好配菜，递了过来。

庄笙一只手还捧着楼宁之的章鱼小丸子，只能用拎着韭菜盒子和炒酸奶的小食袋子的另一只手去接，这下一只手就挂了四个小袋子了，她还得注意炒酸奶不要被热食给融化了，一时间眼睛只看得见手上的塑料袋。

楼宁之：“啊。”

庄笙张开嘴，被喂进了一颗章鱼小丸子，还烫着，外面软绵可口，里面的章鱼肉q弹有嚼劲，裹了一层千岛酱，几种交织在味蕾上。

她很少吃这些，这几年加起来都屈指可数。

楼宁之期待地问她：“怎么样？”

庄笙一笑：“好吃。”

然后盒子里的章鱼小丸子就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楼宁之：“我在学校经常吃的，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庄笙：“这个……”应该很容易发胖吧，看她的制作过程，还有面上那一层酱。

楼宁之：“这个什么？不健康？年轻人吃什么健康的东西嘛。”

庄笙想了想还是没说下去，她都杀青了，放纵一阵子再说。就算是剧要上映宣传，应该也是在年后了，大不了在那之前再减回来。

楼宁之尝了一口炒酸奶，这东西她见过很多次了，对它的制作程序相当的迷，找两盒酸奶，倒在一块可能是低温的板子上，左炒炒右炒炒，加一杓草莓酱还是蓝莓酱的，哦，还有红豆，就能把一个两块钱的酸奶翻了几番，变成六、八、十块不等，她一直觉得是无良商家，所以从来不买。但是今天庄笙陪着她，她不知怎么就买了，可能是因为庄笙有了八十万，很想花她的钱。

尝完之后的楼宁之：“……”

真的上当了。

庄笙看她抿着嘴，“怎么？不好吃？”

楼宁之说：“不好吃，酸不拉几的，还不如直接喝酸奶呢。”

庄笙：“我吃吧。”

楼宁之不急着给她，先喂她吃了一口，“你感觉怎么样？”

庄笙：“还行。”

楼宁之吐槽她：“在你嘴里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庄笙：“有啊，香菜。”

楼宁之恶劣地笑：“那下回我们去吃饭就专门点炒香菜好了。”

庄笙笑望着她，黑眸里星星点点。

楼宁之心神一荡，莫名有些耳热，掩唇咳了句。

庄笙装作没看到她发红的脸，看到了在大庭广众下不能怎么样，左手扬了扬，笑道：“韭菜盒子还是鸡蛋灌饼？”

楼宁之趾高气昂地点了个：“先鸡蛋灌饼吧，韭菜盒子那个小妖精，朕待会儿再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