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关上厨房门,给她热饭菜,抖着腿抖着手说:“怎么样?就说入赘我们老楼家不亏,回回过年都有大红包。”
“别抖了,待会儿菜都给你铲出来。”说起过年红包,庄笙倒是想起来一个好消息没告诉她,“今年过年,公司也给我发了红包,说是年终福利。”
“发了多少?”
庄笙笑逐颜开地比了个“六”。
“六十万?”楼宁之往少了猜。
“不是,六位数,一百万。”这是庄笙从事这行以来拿到的第二笔“巨款”,怎么能不让她开心,而且从现在开始,所有通告的酬劳她都能拿一半,到时候会有第二三四……数不清的一百万。
还行,比楼宁之想象中的要多。楼宁之问她:“你觉得赚多少钱算多?”
“多少都不算多吧。”庄笙回答,怎么赚也比不过楼宁之家里钱多。她脑海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让她蹙了蹙眉,可惜没能抓住,楼宁之下一句话打断她的思绪。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赚钱?”楼宁之喃喃道。
她根本不在乎庄笙能赚多少钱,有更好,没有也罢,她只想两个人能在一起,能够开心。
“你说什么?”她声音太轻了,庄笙没听见。
“我说让你把菜端到桌子上去。”楼宁之把菜装盘,盘子递给她。那个问题庄笙已经给过她答案了。钱是她的底气,至於努力演戏是她的梦想,她必须这么拚命。她在前几天看到的一本书里写到:每当你想开口批评别人,千万不要忘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你的优越条件。
何况庄笙不是旁人,她是她的爱人,她不能折断她追逐梦想的羽翼。
“好的。”
楼宁之撑着下巴看着庄笙吃饭,庄笙抬头问:“你要再吃点儿吗?这么多我吃不完。”
楼宁之摇头:“我晚上吃得很饱,吃不……”
庄笙已经夹了半个肉丸子到她嘴边,楼宁之一笑,张口咬下。
庄笙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地投喂她两口,楼宁之乖乖吃下,来者不拒,一时气氛竟然温暖安静。
远处响起了沉闷的锺声,随着夜风与细雪送来遥远的欢呼声。
一年过去了。
楼宁之弯起的眼睛如皎皎新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庄笙也笑了。
“许个愿吧。”楼宁之兀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许了什么愿?”庄笙在她睁开眼睛后问道。
“不说,说出了就不灵了。你也许一个。”
庄笙闭上眼睛,又睁开,调皮地笑说:“我许好了。”
“这么快?”
“我只有一个愿望。”
“和我有关吗?”
庄笙点头,又摇头说:“不能再透露了,说出来的就不灵了,你说的。”
楼宁之鼓了鼓脸,这回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说就不说吧,她也没说,她许了三个愿望,比庄笙多两个,算起来是她赚了。
楼宁之吃吃地笑,庄笙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什么奇怪的事情逗笑了,但是这样的楼宁之让她欣喜,因为熟悉的感觉正在慢慢回来。
庄笙收拾碗筷,楼宁之从身后环着她,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两人个子都不矮,长手长脚在饭厅和厨房挤来挤去,本来就不方便,时不时楼宁之还要捣一下乱,她捣乱庄笙就会轻轻地打她一下,作出佯怒的样子。
楼宁之早知她是纸糊的老虎,不顶用,该怎么捣乱还怎么捣乱,用个洗碗机,都弄得庄笙一身一脸的水,庄笙把她横抱起来,大步上了楼。
“洗澡。”她直接将楼宁之丢进了浴缸里。
楼宁之叫道:“我还没有脱衣服呢?”
庄笙霸道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待会儿我给你脱,老实待着。”
楼宁之扶着额头,轻而畅快地笑了起来。
洗完澡庄笙让楼宁之在床上闹了个够。
结束以后,楼宁之披了件衣服,光脚下床,刷的拉开了窗帘,外面雪早已停了,云层四散开,没有月亮,但星星特别亮,北京城难得见这么干净的夜空。
楼宁之张开双臂,深深地嗅了一口,即使在房间里闻不到外面的空气,她鼻腔里也觉出一阵清冽冷然,一晚上都混沌的头脑明晰了许多……
楼宁之侧躺在床上,庄笙从背后抱着她。
“我今天在车站接你,被拍到了,你说明天会不会上娱乐新闻?”楼宁之把玩着颈下枕着的女人的细长手指。
“你不要看。”庄笙很久没有合眼休息过,今天又站了十个小时过来,困意不由分说地漫上来,嘴唇贴在楼宁之的颈侧,蹭着吻着,昏昏欲睡。
“嗯。”楼宁之轻轻地、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睡吧。”
上新闻就上新闻吧,楼宁之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身周是她近在咫尺的温度,属於庄笙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包围着她,像一张巨网,她逃不掉,也不想逃。
她紧紧地扣住了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心说——
只要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