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能用的只有两部电梯,此时恰逢人流高峰,门口风雨又呼呼往里面灌。冲奕之挤不进电梯,便决定走楼梯,顺便运动运动。她预订的位置在十三楼,以她的体能,走上去不是什么很大的负担。

楼道间黑乎乎的,声控灯不是很灵敏,要走到灯下用力跺脚才会打开。楼层低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同学,等冲奕之走到十层,就完全感觉不到有其他人了。

此时耳朵里还能听见外面风呜呜的声音,冲奕之打了个冷战,头顶的灯恰好时间到了,啪一声灭了,冲奕之用力跺了跺脚,灯还是没开,她抱紧怀里的课本,摸着扶手,又迅速往上跑了一层,跺脚,灯也没有亮。

这下冲奕之有点慌张了,她打开手机看到完全没有信号,只好打开电筒,摸索着去拉门,想要进到里面去,却发现门拉不开,她将课本放在一边,双手用力拽门,还是纹丝不动。冲奕之慌张得出了一额头冷汗。

此时,楼上不知哪一层门吱呀地响了一声,吓得冲奕之慌忙抬头看,只见楼道间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又听到门砰一声地关上。冲奕之猜测应该是有人出去了,那么她也可以从那里出去。於是她又抱起课本往上跑,每到一层都拉拉门的把手,可是那些门都纹丝不动。

打着手机电筒一股脑不知向上跑了多少层,冲奕之累得气喘吁吁,她习惯性去手上的小包里面摸护身符,才发现自己今天换了包,忘记将护身符腾过来了。因为是来自习,手机也没有留很多电量,此时也自动关机了。

完了。

冲奕之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她背靠着金属制冰冷的门,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大口喘着气,顺着门滑了下来。紧张、害怕、不安的情绪累加起来,她用力尖叫了一声——

灯终於亮了。

冲奕之抬头,看到白色的楼层牌子上写着“十四”,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

她抱着书又往上跑了一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的缘故,还没到灯就亮了,可怕的是楼道间那块标明楼层的牌子,仍旧用明晃晃的红色油漆写着“十四”。

此时下面那层楼的灯又灭了,整个楼道里只有冲奕之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脑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想法,好像走正常的路,不可能走出去了。楼道里凭空起了风,不知卷着什么迎面而来,似乎在为什么东西开路。

冲奕之越来越慌张,莫名起名的风也越来越大,她感觉到异常地冷,就像在冰冷的河水里面泡着,缠绵不断的呜咽声将冲奕之的头发搅乱,贴到她眼睛上,让她看不清前路,她将东西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扒拉开头发,可是那些头发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双眼扎去,冲奕之怎么拉也拉不开,只觉得眼皮像被针扎的一样疼,一下,两下,眼睛越来越难睁开。

好像有一双手,将上下眼皮用头发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到最后她双眼完全合上,怎么也睁不开了。眼皮像被灼烧一样疼痛。

灯也在此刻熄灭,冲奕之摸着扶手继续往上跑跑,没几步就摔倒了,咚咚地滚下了楼梯,又听到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追来了,可是腿好疼,浑身都在疼,空气也越来越粘稠,她像溺水一样浑身用尽全力才能往前走,风声越来越大,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乱。

冲奕之用尽全力才扒拉到一个楼梯扶手,堆满灰尘灰尘,黏糊糊的,手感粗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