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然地看着自己指缝里面那根烧到黢黑变形的缝衣针,任由水淋在头上,冷水浇下来,她却冒着丝丝热气。她怎么就忘了冲奕之给她钉扣子了呢?
腹部小小的伤口早就愈合,灾难性的后果让她没有勇气抬头,她躲在花洒细碎的水滴后不禁后怕,如果刚刚她反应得不够快,让火焰落在床上,可能冲奕之已经化成灰烬,房间都不复存在了。
松开手指,看着烧过后正在恢复的正常的手,叶只灵捂住脸,无声地落泪,她真是怪物啊。
叶只灵不擅长发泄情绪,也不喜欢哭,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该去哪里申诉不公平,又该向谁乞求?为什么是她呢?她做错了什么?她又真的应该出生应该活着吗?她怎么可以妄想能和冲奕之在一起,稍有不慎对方就能被活活烧死。那时候她一定会疯掉吧。
或者也许,现在已经疯掉了。但一定要离开这里,绝不能让冲奕之知道发生了什么。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叶只灵一边掉眼泪,一边跪在浴缸里面用毛巾清理起烧过的地方,瓷砖被反反覆复抆洗,抆不掉的就用指甲刮掉,却仍旧残留黑黄色的痕迹。
用了所有的努力,一样无法掩盖这里的千疮百孔,其实这本来就是徒劳的工作,只不过是叶只灵心存妄想。她假装正常人活了太久,妄想着永远都可以这样下去。这面千疮百孔的墙就是来提醒她的,该醒醒了,你不可能。
指甲用力刮过墙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徒劳无功的事情叶只灵不知道重复了多久,直到浴缸里面的水都清了,她仍旧看着面前的疮痍。
叶只灵将自己沉进冷水里面,贴紧冰冷的浴缸底部。她累了,想要长眠不醒,不必担心这妄想那,应该尽早让师叔将她锁在笼子里沉进大海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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