獦狚把染蘅重重地甩到地上,随后又立马飞扑上前,高举利爪,猛然挥下:“你既然知道我几日没有吃肉,为何还要催着我把你吞进肚里?”
獦狚身形是染蘅的两倍,饶是染蘅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被獦狚压制,一时半会也难以挣脱,更莫说她的两只手此刻还一废一伤。
但染蘅终究是惜命之人,又怎会不留后路地轻率行事?即使她愿以终生赎罪,也是基於自己活着的前提,毕竟在染蘅看来,让罪孽深重的人一死百了,不叫制裁,而叫解脱。
“咳咳…但你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奉上自己性命?”
身上的单薄白袍已被彻底浸成了血衣,肺脏一阵阵撕裂的痛,染蘅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忽略那正划破她胸腹的尖锐利器,迅速凝神,催动真气。
“你这副模样还嘴硬什…不对!你是——”
未待獦狚嘲讽完,染蘅被长袍遮掩的长靴便乍现出青光,只见无数根细小又锋利的青羽短箭霎时从染蘅的战靴中飞出,垂直向上没入了獦狚最为柔软的腹部。
“——呜!”
一声撕心裂肺的猪嚎穿透云霄,中箭后的獦狚顷刻眼前一黑,侧倒在地。
须臾之间局势一转,獦狚目不能视,四肢僵硬,只能任由染蘅脱离掌控,从自己身旁缓缓爬起:“呵…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面子。为了抓我,堂堂青阳国主居然不惜改姓易容,只身涉险…这么隆重的待遇,险些让我以为我才是十二凶兽之首。”
染蘅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灵地世人皆知,手执龙吟索,足履隐殇翎,是谓青阳主。
龙吟索此刻虽不在染蘅手中,但这迸发青光、无孔不入,能使中招者短暂失明、麻木的青羽短箭,世间却唯有一种——青阳国主的御用暗器,用帝女雀羽毛制成的隐殇翎。
国主灵力虽雄厚,却是国家的象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征。排在十二凶兽之尾的獦狚之前从未见过任一青阳国主,它所经历的最大战役也并非因它而起,所以当时与它搏斗的也不是领头的一国之君。
人见人怕的凶兽本没什么接触到国主服饰、装备等民间常识的契机,獦狚本没那么快认出染蘅身份,但獦狚的主人却了解这一切,再加上不谨慎的染蘅早就暴露了自己。
染蘅还是太年轻,她所拥有的执木之力不过一半,却过於相信自己的新能力;她对凶兽的认知又全来自书本,缺乏与凶恶之徒实战的经验,也令她错估了獦狚今时的真正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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