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郑氏,等一等。”
一个无权无势也无灵力傍身的平民家庭迁移到卧虎藏龙、非贵即富的国都定居,绝无听上去那般美好,郑香芝正为自己全家今后的日子忧心着,推开房门前又被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惊魂。
“国…国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看到獦狚都没这么大反应吧…
见郑香芝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自问面目还算和善的染蘅忍不住腹诽。
其实也怪不得郑香芝如此提心吊胆,灵力即是支配、主宰之力,灵力越强的人,便越容易被民众顶礼膜拜、奉若神明,在漫花县这等并非郡城的偏远村县,也就只有县衙会有个别灵阶低下的笃信士出没,向来循规蹈矩的郑香芝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国主召见,而且还是以罪妇的身份。
再度听闻獦狚已殁的消息时,从尘封记忆中找回理智的郑香芝心中只余下了后怕,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了妹妹和杜家,她真是死也不足为惜。
尽管染蘅没有问责她隐瞒獦狚藏身地不报以及怂恿獦狚挟持人质逃跑之罪,还恩许她们郑、杜两家移居国都,受军方庇护,但谁又能保证她面前这位气血不足,仍未折损美貌的年轻君主会不会突然翻脸?因为她们本就非亲非故,地位天差地别不提,她还间接害其负伤中毒…
“咳…”面对完全屈服在自己君威之下的平民百姓,染蘅越发对自己接下来要问出来的问题感到窘迫,轻咳一声驱散内心的别扭后,她故作严肃道,“你们漫花县可有什么赠人的特色礼物?”
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我这算提前知晓了一件尚未昭告天下的大事吗?
郑香芝忆起自己在医馆等待染蘅醒来时,有听到周围互相交谈的霁凤卫提到“夫人”一词,只是当时过於紧张不安,没有细思其中深意,她微微抬头瞄了眼染蘅额间的镀金契印,心中更加了然,联想到那个走到哪都念想着自己的人,顿感染蘅也没那么可怕了。
“赠人之礼都大同小异,但个中心意却能独一无二,若国主愿以素心相赠,何不亲自动手一制?”
为谢染蘅大恩,郑香芝奉上了此次召见过程中她最为真诚的一句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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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清晨,染蘅在将士的护送下安全返回了太乙城。
宋远寄接受了安顿郑香芝一家的任务,未能与染蘅同行,近身保护染蘅的职责便落到了余下官职最大的苍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