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青芜愁了脸色,一边摇了摇头,拘谨地朝门外望了望,带着墨子幽向内殿走去。
朗康辙登基后,墨子幽便宛如一只金丝雀,被华丽的笼子囚禁在坤宁宫中。她几乎得不到外界的消息,连青芜、青荇等人的出行,也被朗康辙严格限制住,朗康辙意图明确地要将墨子幽与过去划清界限。他亲自抽调挑选了墨子幽身边服侍的婢女,一边无微不至地照拂着她,一边也紧密监视着她的生活。若是意志软弱些的人,恐怕早经受不了折磨。可墨子幽偏生性格倔强,她对朗康辙的猜疑心知肚明,却固执地保持了隐忍,只私底下让青芜秘密地打听南方的消息。
“南方的消息全被封锁了,我打听了一周,都没有得到王爷的讯息。”青芜压低嗓音,向墨子幽汇报道。“南方那边,似乎仍没有什么动静。”
墨子幽听了美目忧愁,“这都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是否好转。”
她最近似乎总是在叹气。自从回到天朗京城,她便随着朗寅释南下的行踪而牵肠挂肚。若是得到了好消息,还能安心上几日,若是得到了坏消息,则是茶饭不思,心绪不宁,只恨被囚禁在这京城,哪儿也去不了。
朗寅释兵困甘江沿岸的消息传来时,她大骇不已,一想到倘若再不能与朗寅释相见,便觉得心痛如绞,整晚难以入眠。墨子幽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拉进这个斗争的局里?还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安危更为重要?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西陵公主自己都未必想得明白。
“不过,主子也不用担心。”青芜善解人意道,“虽然王爷的病情一直不对外公开,但这阵子南方的局势一直稳定,料想王爷应无大碍。何况,王爷在东南一切都有人照料,不像主子这般,只能委屈着自己……”青芜说着,心疼的望着自家公主。那娇美的脸庞,似乎又有些许苍白憔悴了。“青芜恳请主子,还是要多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墨子幽摇摇头,“我自然知道,为她着急,并不能起到实际益处,可是人的心,又如何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她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三日后坤宁宫
侍女们依次将菜品摆齐,点燃起静气凝神的熏香,将帘幕放下,默默退去殿外。
每周休沐,朗康辙都会来坤宁宫陪墨子幽用餐。他坐在紫檀木缡龙雕花圆桌前,拾起银箸,亲自从一个铜鼎型制的器皿里中夹出肉片,轻轻放在墨子幽碗里。
“墨儿,你尝尝这肉片,这是御林苑昨日刚猎来的新鲜鹿肉。”他一边说着,又用金丝汤杓舀出一碗海参汤,放在墨子幽面前。“饭菜若是不合口味,朕就让御膳房重做……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消瘦了。”朗康辙英挺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如暖阳般刺眼,他深情关切道。“这阵子太忙了,没好好照顾你。你这副不快活的样子,可是‘人比桃花瘦’啊。”
“……皇上把我囚禁在这里,还指望我能快活到哪里去。”墨子幽淡漠地笑了笑,冷嘲道。她着一件幽居时的素雅长裙,披着轻薄宽松的外衫,端庄恬静地坐在桌前。未施粉黛却丝毫不减损清冽动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