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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北方现在正处於内乱的边缘,只要加以等待,北方必将不攻自破!”贺为民颇有勇气地发表了见解。

这番话得到了南方官员的嘘声一片,煊王又不是傻子,岂会让北方内乱?当煊王的西北军是吃白饭的吗?他们接连摇头,这个土包子好好的搞他的农业不好吗,插手什么天朗政治。

却见坐在前边的朗寅释缓缓捋起衣袖,慢条斯理地伸手撑起了额头,幽深如墨玉般的眸子里浮现了隐隐的笑意,“接着说。”他像是颇有两分期待,等待着后续。

贺为民实诚而耿直地继续道,“臣早在去年就考察过天朗各地的农务,南方由於政令传达即时,官员皆是新任,殿下的重农政策得到了重视,各地农作物种植幸运赶上了最后的播种时机。”

“而北方由於保守势力强大,尤以西北煊王领地为典型,处於政局动荡的混乱中,当地官员并未及时处理流民,重视新政,因此北方多地的农耕情况,可谓是非常糟糕!”

“天朗早年战争不断,近两年变故多发,国库中粮食储备早已堪忧。前些日子我听司天监官员推算全年气象时提起,今年天朗全年雨水较少,极可能会引发旱灾。”

“南方各省本就是粮食作物的主要产区,如今全部把控在烨王手中,以当前煊王穷兵黩武的迹象看,他仍未重视起口粮问题。可想而知,到今秋颗粒无收之际,北方民众将会何等的愤怒,当此之时,北方民众的奋起反抗,将是西北军也无法镇压的!”

贺为民这番慷慨陈词有理有据,极富力量,听得全场鸦雀无声。

“说得好!”清脆的掌声响起,正是萧玄绩带头鼓起了掌,这个干瘪瘦削的老头不苟言笑,只是眼里却有赞许的光芒。“贺大人从民生出发,当真是为我们上了一课。国运之兴衰,事关诸多方面,绝非兵力多寡能全然概括。”

朗寅释也颇为满意地从贺为民看向在座众人。

“诸位不要觉得,去年施行的新政对天朗毫无作用。”朗寅释解释着,突然敛了神色,异常冷峻严苛,“如果没有去年的新政,天朗不会风平浪静到现在。正是因为在座各位对天朗做了修修补补的贡献,那个外表光鲜的朝廷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

“据这几个月对北方的观察,煊王过於重视兵力调遣,财政已然告急,整个朝廷捉襟见肘,四面透风!煊王在耗尽天朗最后的耐心!因我们南下,原先在北方打压的势力,又重新猖獗了起来,贪官污吏重新掌权,流民匪寇再度自由!为百姓谋的人被打倒在地,剥削百姓的人在大声叫好!天朗的人们现在是在沉默,可是他们不会一直沉默下去,因为奢望和侥幸是换不来幸福的!”

“诸位,是时候了!我们的曙光,就要出现在眼前,这不是急於一时的问题,而是你们应该真正扪心自问一声,我们准备好了吗?!”朗寅释气势恢宏,沉稳笃定地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小寅长大了。

在一次次磨砺中,他似乎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与使命,也逐渐明白,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引领者。

另外,码了一晚上字的我也是很感人啊。